清澈的水中,她艰难睁开眼,终于看清丫鬟的面容。
苏蕉儿还死死抱着她,又呛了水,正难受时,手臂上倏地传来一阵疼痛。
楚婕似乎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扬起匕首——
很快,宫女丫鬟陆陆续续下水,一起将苏蕉儿捞起来,只见她紧闭双眼,面色发白,衣裳还浸了血水。
好在落水没有多久,苏蕉儿缓了会儿,慢慢睁眼,剧烈地喘起气来。
“你怎么能如此莽莽撞撞地扑上去!晚些让将军与太子殿下知道……”
向云忙将她抱起,宋府的府医也赶了过来,先包扎伤势,回去再让公主府的女医细细检查。
她亦是浑身湿透,发髻散乱,身上沾的都是苏蕉儿的血,显得尤为可怖。
向云狠狠道:“楚小姐,对不住了!把她送到将军府的地牢去,等将军回来处置!”
从明因寺离开,已过了巳时,陈皇后本还想留他吃饭。
只是路途遥远,等回到京城,已近午时。
温疏水瞳孔一缩,顾不得规矩,长街纵马,直奔公主府。
连向云的眼睛都是红肿的,可见情况有多危机。
他心里一窒,知道这娇气包最怕疼,这样的伤,怕是一直到愈合都要吃许多苦头。
“楚婕在将军府地牢关着,刘京允…就在外面。”
谁知,温疏水竟直接提剑走了出去,浑身透着股暴戾阴沉,让人疑心他是否真打算一剑解决了那孩子。
那次是假戏,温疏水自然淡定,这回小千岁可是真真切切地受了伤,他护起人来,恐怕比太子殿下还要可怕。
他腿一软,扑通跪倒,这回不需别人催促,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脸色这样糟糕,刘京允顿时白了脸,哽咽道:“她、她没事吧?”
“她这样说,你就信了?”温疏水冷冷问。
温疏水用剑尖挑过来,玉佩上纹路特殊,还雕着字,难怪能一眼认出来。
刘京允再聪明,也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不曾想到这一层,浑身颤抖起来。
他残忍道:“她串通山匪害你全家,你竟然还帮她做事,可笑。”
温疏水摩挲着那玉佩,到一边坐下,耐心地等着他哭干眼泪。
刘京允哭得脸颊通红,抽噎道:“我、我不知道……”
“我、我只知道一件事。”刘京允低下头,用衣摆擦了擦眼泪鼻涕,声音越来越小,“我爹、我爹是逃兵……”
“那日、那日爹回家,忽然要全家一起搬走,我听到他和娘说,官府派人来抓逃兵了。”
“有线索表示,刘崇通敌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