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主子张扬惯了,头一回被人这样挤兑,自然恼火。
楚婕微微一笑,说起话来很是得体:“难得遇上,只是想见一见小千岁,姑娘何必针锋相对。”
原本出宫就是避着人的,楚家马车却提早等在这里,若说不是刻意设计,谁信。
楚贵妃与陈皇后势同水火十几年,楚婕怎会不知道。
说罢,放下侧帘,一行人竟直接缓缓离去。
难怪此女在京中有如此好的风评。
向云道:“方才挡路的,是楚家嫡女楚婕的马车。”
虽然肯定来不及,但她还是带上了,打算有空的时候抄一会儿。
生病期间总是很无聊,想必温将军也是,因此,苏蕉儿特地将自己珍爱的小蝴蝶带上了,准备送给温疏水解闷。
温疏水不重口腹之欲,府里的厨子是先前一位牺牲将士的家属,厨艺算不上突出,只是好歹有了个谋生的活计。
“温将军呢?”苏蕉儿等不及要让他瞧瞧小蝴蝶,点心都没第一时间去吃。
昨日施针只扎了手臂,外人在场也无妨。而今日还要扎前胸后背,免不了脱衣裳,自然不能让她前去。
她仰头问:“有笔墨吗?”
苏蕉儿便旁若无人地抄起佛经来,一笔一划落得都格外认真,虽写得艰难,字迹竟意外得秀丽整洁。
主人没及时来接待客人,管事自然不能撒手不管,规矩地陪同在一旁。
温疏水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打破寂静:“小千岁。”
她忙放下笔,从小荷包里拿出金蝴蝶攥在手心。
他扫了一眼,桌上是本佛经,不像是这小公主会看的东西。
温疏水偏不配合,目光落在她脸上,看到小姑娘眼底雀跃的笑意:“瞧什么?”
北晋年轻男子没有蓄胡习惯,温疏水的下巴很干净,但或许是病中不曾精心打理的缘故,手碰上去,还是能感到一点扎手。
温疏水抓住她作乱的手,蹙着眉将金蝴蝶拿走后,才松开她。
苏蕉儿怕他不懂,还特地用手指头碰了碰蝴蝶,直到金色镂空翅膀扇动起来:“你看,是这么玩的。”
他手指有点痒,顺势捏了捏金蝴蝶。
向云知道这位将军向来懒得说什么客套的好话,也知这礼物稚嫩,只是未免小千岁听了实话伤心,提醒道:“这是小千岁的珍宝,担心将军病中无聊,才拿来送人,平日里连奴婢都碰不得呢。”
既然笑了,那应当是喜欢,苏蕉儿这么想着,便也跟着笑了。
不过想来是因为物件儿小巧简单,收下也无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