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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空之下，凉爽的风吹散火与烟带来的燥热，祝鸣仰起头，头顶是晕着白光的太阳，身后是一座巨龙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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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维依然坐在石头上等待着，像与石头融为一体了，无论多久都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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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祝鸣，祝鸣的脸上身上满是灰烬、尘土与碎裂的草叶，云走川亦如此，她们是如此的狼狈，神情如此的凄然，屠维却什么都没说，好像已经知道了她们经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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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门轰隆隆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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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走川回到她的小家，她这才明白这个家原来不仅是家，也是她与云观山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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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雪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赎千万年前犯下的罪过，守着一座龙的墓，也守着自己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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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没在黑暗中，趴在云观山无声无息的身旁，恨不能自己也跟着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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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直是她们吗？一次次死去，一次次复活，前尘尽忘，罪孽不消。云观山发现这个真相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她也会像现在这样，绝望地依偎在母亲身边，在拧碎心肺的苦痛中做出决定，继续这残忍的轮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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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云走川缩成了一只虾子，“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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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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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你，也辜负了你！我还是回来了，妈妈，我们永远走不出这座雪山了，我们注定埋骨在同处！妈妈，你太残忍了，你不能丢下我，女儿永远离不开母亲，今日的我正是昨日的你，你都知道的，你其实都知道的！你知道我的选择，我的想法，我的一切，我们互相哺育，我们永远纠缠，我的血管里流着和你同样的血，和我们的命运一起永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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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的长杖轻轻颤动，隔着一座山，云走川听到了龙骨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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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抱住云观山的身躯，如同抱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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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观山的灵魂困在这具一动不动的身体里，她有感知吗？她感知着一切却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她会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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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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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我来做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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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走川离不开这座雪山了，下山的只有祝鸣和屠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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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很顺利，云走川握着长长的法杖，站在灰蒙蒙的山崖上，遥遥指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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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指之处，无不气温怡人风和日丽，没有诡谲的风雪夜，也没有莫名出现的另一个自己。山间风光好瑰丽，宏伟的山，广阔的天，雌鹰掠过云影，明日高悬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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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间有碎石，路途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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