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长远抹了把汗,突然瞥见周大柱哼着小调从土坡转出来,裤脚沾着新鲜泥印。
他心头猛地一跳,抄起铁锹就往引水渠跑。
老元头正蹲在沟边抽烟袋,见陈长远脸色不对,烟锅子往鞋底一磕:“咋了这是?”
“元叔,劳烦您带人守着药材苗。”
陈长远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引水口,铁锹往泥里一插——本该汩汩冒水的竹管口,堵着团腥臭的烂鱼内脏。
“陈长远!你给乡亲们说清楚!”
王富贵突然带着十几个村民围过来,他手里举着张盖红戳的纸,“县里文件写得明明白白,药材基地要保证亩产八百斤!你现在连水都供不上,不是坑人吗?”
人群里冒出个尖细嗓子:“我早说这知青崽子靠不住!”
王翠芬挤到最前头,鞋底故意碾过刚冒头的药苗,“大伙瞧瞧,这苗子都蔫成啥样了?”
陈长远攥着铁锹的手青筋暴起,忽然听见方素霞在人群外咳嗽。
他转头看见母亲正弯腰捡被踩烂的幼苗,灰布衫后背洇出大片汗渍。
“王村长,”
陈长远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今早县农业局送来的检测报告,您给念念第三行?”
王富贵脸上的横肉抽了抽,纸包刚拆开就掉出张盖着钢印的公文。
烈日下,那张盖着鲜红钢印的公文在风中猎猎作响。
王富贵肥厚的指头捏着纸角直哆嗦,汗珠子顺着三层下巴往下淌:“经检测,清水村西坡土壤含腐殖质……”
“王村长眼神不好?”
陈长远突然抬高嗓门,惊得树梢麻雀扑棱棱飞起,“那我给您念念——此处土壤腐殖质含量超标三倍,需引山泉水稀释!”
人群里炸开锅。
赵老爷子拐杖重重杵地:“富贵,上个月你侄儿往这倒的猪粪,当老头子眼瞎?”
老元头趁机扯开引水口的烂鱼内脏,浑浊的山泉水裹着腥臭喷了王富贵一脸。
“哎哟喂!”
王翠芬尖叫着往后躲,绣花鞋踩进泥坑拔不出来。
周大柱刚要溜,后脖领子突然被铁钳似的手攥住——陈长远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指缝里还夹着片亮晶晶的鱼鳞。
“大柱哥这裤脚沾的泥,”
陈长远声音轻得像山风,“怎么带着青龙潭的腥气?”
围观的李老蔫突然哆嗦起来,他晌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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