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掀开面纱,惊讶道:“表兄,怎么落到这地步?”张鸿渐简单说了经过。舜华说:“按你平时对我的态度,我本该掉头就走;但实在不忍心。我家不远,就请公差一起去坐坐,也能帮你凑点盘缠。”
走了两三里,只见一个山村,楼阁整齐气派。舜华下马进门,让老妇人开门请公差和张鸿渐进去。很快摆上丰盛的酒菜,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舜华又让老妇人出来传话:“家里碰巧没男人,张官人就多劝两位公差喝几杯,前路还得仰仗他们呢。我派人去凑几十两银子,给官人作路费,顺便酬谢两位贵客,钱还没到呢。”两个公差暗自高兴,放开酒量猛喝,不再提赶路的事。
眼看天快黑,两个公差直接醉倒了。舜华出来,用手指轻轻一划刑具,枷锁立刻脱落;拉着张鸿渐共骑一匹马,那马跑得像龙一样快。
没过多久,舜华催他下马,说:“你就到这儿吧。我和妹妹约了去青海,为了你已经耽搁了一阵,她们该等急了。”张鸿渐问:“以后什么时候能再见?”舜华不答话;再追问,直接把他推下马背,自己骑马走了。天亮后,张鸿渐打听地方,才知道到了太原。他便在郡里租了房子,化名“宫子迁”,靠教书谋生。这样过了十年,打听到官府追捕的风声渐渐松了,才又犹豫着往东边老家走。
快到家门口时,他不敢直接进去,等到深夜才靠近。可到了门前,发现墙砌得又高又结实,再也翻不过去了,只好用鞭子敲门。敲了很久,妻子才出来问是谁。张鸿渐低声说了自己身份,方氏喜极而泣,赶紧把他拉进门,故意大声呵斥道:“在京都缺银两用,就该早点回来,怎么半夜才让你跑回来?”进了屋,夫妻俩互诉衷肠,才知道当年那两个押解的公差自那次醉酒后就逃了,一直没回来。
说话间,帘外有个少妇频繁往来,张鸿渐问是谁,方氏说:“是儿媳妇。”又问:“儿子呢?”方氏答:“去郡里参加科举考试还没回来。”张鸿渐流泪说:“我流离失所这些年,儿子竟已长大成人,没想到还能延续读书人的香火,你真是操碎了心啊!”话没说完,儿媳妇已经温好酒、做好饭,满满摆了一桌子。张鸿渐欣慰得超乎想象。
在家住了几天,他一直躲在房里,生怕被人认出来。一天夜里,两人刚睡下,忽然听见外面人声鼎沸,砸门砸得很凶。夫妻俩大惊,慌忙起身。听见外面有人说:“有后门吗?”两人更害怕了,方氏急忙用门板当梯子,帮张鸿渐连夜翻墙逃了出去,然后才去开门问缘由——原来是来报喜的,说家里有人中了科举新贵。方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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