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澜放,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炸响于寂静朝堂:“蔚将军腰间所佩那枚蓝雪玉佩,出自何处,你可曾知晓?再者,蔚将军夫人终身未有所出,此事大宗老臣,何人不知!”
蔚澜放如遭九天雷殛,浑身剧震,面上血色瞬间褪尽。他强撑着告退离朝,几乎是踉跄着奔回府邸,一头扎进蔚将军遗留下的故物堆中。
指尖颤抖,终于翻出庆王口中的那枚玉佩。玉质莹润,看似无瑕,然置于光下细察,却见其中凝着一缕淡若烟云的蓝色絮状棉纹,恰似被寒风卷起的一抹孤雪,透着说不出的诡谲与寒意。
彻骨寒意沿着脊椎窜上头顶。他急令心腹陈直,速去蔚氏族亲处密查,自己是否乃过继之子。然而陈直带回的消息,几乎将他推入万丈深渊。
蔚将军当年受命执掌甲胄军,行踪诡秘,莫说与族亲疏远,便是与夫人亦是聚少离多,绝无可能从族中过继子嗣。更甚者,蔚氏一族近二十载,根本无孩童过继或夭亡之录!
最后一丝侥幸被掐灭。
蔚澜放强抑翻涌的心绪,连夜调阅大宗二十年前的户籍密档,筛出几个年龄相仿、失踪时间相合的男童。然而逐一深挖,线索竟如断线纸鸢,尽数落空。
绝望之际,他猛地想起那玉佩上的纹饰!调转方向,顺着这微渺痕迹溯源追查,最终,所有蛛丝马迹都冰冷地指向一个显赫而致命的源头——卫国公。
认贼作父!
这个念头如毒蛇噬心,令他五内俱焚,几乎站立不稳。多年信仰与忠诚,顷刻间化为齑粉,徒留锥心刺骨的耻辱与滔天恨意。
但此事事关重大,他必须弄得明明白白。
是夜,蔚澜放仅带了陈直等几名心腹,悄赴燕池。
入城前守城士兵逐一排查,他便犹豫着将玉佩挂在腰间,那独特的纹饰很快被守城侍卫认出,“是卫国公家的玉佩!快快放行!”那侍卫一边招呼其他侍卫,一边恭敬的朝他躬身见礼,目光中交织着敬畏与久违的希冀。
随后,也有一些上了年纪的百姓认出了玉佩上的纹饰,纷纷朝他下跪敬拜。
这突如其来的敬拜如芒在背,更让他从零星的私语中,拼凑出了时静荷的栖身之处。
他躲在街角角落里,像一道不敢见光的游魂,看着那个清瘦佝偻的身影正耐心向百姓们讲解行商之道。他没有想与她相认的冲动,只有喉间骤然涌上的酸涩几乎将他淹没,他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这咫尺之距,却似隔了二十年血泪交织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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