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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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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弱点，掌握了一个人的脉门，即使让对方卖命亦轻而易举，万鸿洲自小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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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九岁成为公社成员，确切地说，是公社豢养的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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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他都得低三下四跟食堂的老婆子说：“求求你，多给我半个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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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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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公社去镇上读书，每个月他都得走二十公里夯土路，回公社跟一个叫刘晓明的人申请下个月的生活费——初中80块，高中110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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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忙时，刘晓明会让万鸿洲去给他家帮工。一天下来，朝向烈日的后背后颈脱皮，头发大把掉落，晒出的印迹至今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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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得承受刘晓明妻子的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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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那女人所赐，万鸿洲知道自己的皮囊对异性具有十足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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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逗那女人开心，让她在份额外给自己更多好处——虽然不过是几个鸡蛋，几个包子，几角零钱，几沓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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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纸是最重要的，他给杂志社报社投稿，编写各种励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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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清苦的生活截止到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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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话不错，大学为他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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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自己勤工俭学维持生活，他什么都做，替考、家教、代写论文，倒买倒卖……后期，他一天的收入抵得上过去半年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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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万鸿洲满心愿望脱离公社。他受够了每个月刘晓明用200块的汇款提醒他，就算他成年上了大学依然是公社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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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暑假，他返回公社，在陈旧破烂的办公室翻找自己的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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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到个人档案前，他先看到了一厚沓汇票，以及一本凌乱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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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鸿洲这才了解，他有资助人，而且对方单给他个人的金额远超实得的十倍，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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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的平均分配给公社其他孤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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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鸿洲翻看访客记录以及公社日志，知道了他的资助人是侯秉钧。他在杂志上看到万鸿洲的投稿，为少年的故事感动，决心资助他一直到读完书。但这废物根本写不来汇票，不懂流程，一切手续都给管家代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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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不会随便把钱给没有自理能力的未成年，所以他自作聪明地在收款栏写了公社。他定期来公社视察，在一封信上他写道：希望万小朋友懂得感恩，知道谁是他的衣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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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万鸿洲这样的贫困孤儿，公社名册上的数字常年保持在七十个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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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多粥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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