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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大约是在想，她是一条生命之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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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做宽阔的大海，也不用做奔腾的江流，只做一条纤河也未尝不可，流动在属于自己的花路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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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转了一圈又一圈，直转得头晕眼花，脚下都站不稳，“好了么？好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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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月蕴溪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胳膊，将她拽进了怀里，给她披上了外套，好笑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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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是，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看我臭美。哎哟，不行，不能说话，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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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下巴搭在月蕴溪肩上，搂着她的腰，闭着眼睛，感觉世界在脚下飞快地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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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月蕴溪低轻笑了一声，没说话，抬手抓了抓她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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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按摩抓抓在头皮的感觉，很舒服，减轻了晕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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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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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缓过来了，贪图拥抱带给她的安全感和温暖，没松手，只是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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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里是像钢琴琴身似的无边夜色，十二月尾的纤月，小小的，弯弯的，而柔光不减，像被细细调律过的琴键按出低音区的降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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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落进她眼睛，而音符掉进了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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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鹿呦低轻地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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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值得拥有一切，被我认定为幸福的人和物，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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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蕴溪长睫轻眨了一下，起落之间，是心脏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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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的呼吸起伏在她耳边，她目光落在月亮旁边两颗格外亮闪的星星上，话音没有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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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看鹿怀安对奶奶和爷爷不闻不问，看妈妈和他闹离婚，看身边的朋友随着升学、搬家……各种各样的原因，渐渐跟我失去联系，我就知道任何一种感情，亲情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好，都不能保证一定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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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经历了爷爷的去世，奶奶的离开，我知道人的生命也是有期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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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相伴相守一生其实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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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蕴溪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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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鹿呦还是拉开了距离，原本环抱她整个腰身的手，挪到了两侧。鹿呦面朝她，却没有看她，低着头，声音也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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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刻，至少这一刻，我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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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短暂的停顿，也能吊起整颗心脏，月蕴溪不由轻声问：“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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