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和月蕴溪在一起,这时候的她,怕是只能依靠尼古丁来解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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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案上覆了一层薄雾,变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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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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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骤然清晰的一小块玻璃,朝前看,是悬挂天边的一弯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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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越往前开,那月亮越白,越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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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银色的弯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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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车稳稳停下,月蕴溪温润的声音淌在耳畔,而她也从潮湿的思绪里被钩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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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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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七当天,鹿怀安没来,据说是被对家搅黄了好几个合作,气得不轻,晚上被小女友带去吃烧烤疏解心情,跟人起了冲突,被揍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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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的参与,仪式依旧办得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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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灵堂摆在客厅,亲人需要回避,鹿呦突发奇想地去了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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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蕴溪陪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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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抚摸琴键,按下第一个琴音,“记得上回在小公园,奶奶让我弹这个曲的间奏说听着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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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弹出的前奏并不欢快,分明是舒缓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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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蕴溪听出来,是《诀别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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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不懂音乐,所以她不知道,其实这个间奏一点都不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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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快的间奏在她指尖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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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技法很常见,就像肖邦第二奏鸣曲第三乐章的B段,优美的旋律夹在葬礼进行曲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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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沙漏中细沙里的星点,再漂亮,都是夹杂在流逝的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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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最后一个音落下,外面起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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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习俗,家里的窗户都没关,风灌进屋里,从她搭放在琴上的手,拥住她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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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的风,彻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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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个灵魂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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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落在墙上树影摇曳了好一会儿,终于归于平静,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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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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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蕴溪抓握着她冷冰冰的手,将她搂进属于现实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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