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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无声锁进黑暗，眼里的光也跟着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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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身体往后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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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到显得有些压抑的云层，透出闷雷声，响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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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头看向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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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劈过两道闪电，被划破的天空像个筛子，顷刻间，瓢泼大雨漏了下来，四处砸落，噼里啪啦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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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气钻进了心口的缝隙，自上而下，她像块开裂的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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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的挂钟指针指向了“九”，雨已经停了，鹿呦在外面喝酒，吸引了不少潜在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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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九点半，驻唱到场，店内位置已被坐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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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唱是陶芯以前乐队的吉他手，白天追梦，晚上来维持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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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咿呀呀地把生活都唱成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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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听着偶尔随着开门漏出的歌声，忽然想起初见陶芯的那个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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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家练了一下午clairdelune，中间快速的那段弹下来始终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感觉，颓靡和长时间的疲惫让她越弹越不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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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丧就像浓雾一样笼罩着她，直到从隔壁传来大提琴声，如空谷里的风吹散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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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下琴键，仿佛感到有电流从指尖蹿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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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闯入莫奈的画里，她指尖下的钢琴音与对方的大提琴音共舞在月光盈盈的水面上，音符如衣袂轻扬，涟漪一圈一圈地轻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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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完，她喘着气在原位愣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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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想起来跑到阳台时，就看见隔壁院里陶芯在费劲地收着大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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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最痛苦的那些天，每日都能听见吉他声，一开窗就能看见陶芯在楼下仰着头笑说：“今天太阳很好哦，鹿呦呦要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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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她身后的太阳，热烈明媚，柔暖了一整个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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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一帮朋友玩抽卡，陶芯抽中了张表白卡，暧昧不清地对她说：“小时候为了让你好好练琴，我都送邻居们好多水果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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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鹿呦已经放弃钢琴，更不信情爱，回得冷淡：“我没有让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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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拒绝后陶芯会像其他追求者一样，很快放弃。可没想到，无论她怎么推远，陶芯都会百折不挠地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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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三有一段时间迷茫又焦虑，陶芯为了哄她开心，几乎每天都带她去听乐队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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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的歌都是陶芯创作，其中有一首，让她们从朋友变成了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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