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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梦醒了，方规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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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也好，家人也好，都不是她能够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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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能选择以后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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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它会很难，可是再难能比她像老鼠一样把自己扔进黑暗中垂死挣扎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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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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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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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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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经历很宝贵，而且我很庆幸它是在我年轻的时候发生，在我和李笃的人生刚刚开始的时候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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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Leslie基于何种目的问出这样的问题，既然老太太流露出耐心倾听的姿态，方规便一五一十说出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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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没有死皮赖脸赖着李博士，也没有赖任何人，我就要自己站起来继续往前走，我总得要试试看，我是不是还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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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反问Leslie：不过话又说回来……莱莱你为什么假定李博士抛弃我了，说不定在她的视角里，是我抛弃了她呢？李博士以为我把她放火烧生理学父亲的事情广而告之，这是对她最大的背叛，是抛弃了我们很小很小时候就立下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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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才要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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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被圆圆的眼睛盯着，不得不点头，但她也找准时机打补丁：恨自己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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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在一起那么多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两个人，当难以对抗的外力施加作用迫使她们分离，其难度和外力造成的伤痕远超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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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时候也害怕吧？”方规摸摸李博士被冷风吹红的耳朵，把脸贴上去，“快被方爱军吓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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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蹭了蹭她，“魂都要吓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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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意义上的‘魂都飞了’。”方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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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李笃把下半张脸藏进围巾，声音听上去更闷了，“我怕我不照方爱军说的做，没等熬到方爱军死那天，我先被判死刑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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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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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李博士是一根筋，一根筋地想万一这件事被方爱军那个老糊涂蛋老疯子爆出去，天一定会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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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天都塌了，太阳还怎么照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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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件事处理不好确有天塌地陷的概率，但处理好了不过是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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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小小年纪纵火弑父的事情，终究被有心人语焉不详地发到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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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总还挺期待掀起点水花，等待舆论发酵的过程，她三五不时给李博士洗脑，说网上曝光了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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