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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疏影快要被这个年轻人逼疯了，但冲着那双跟何显之发怒时别无二致的眼睛，何副院长不敢表达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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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是她自己请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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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院长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抖抖索索拿出手机，给市场经理发了条语音：“今天不行。你和屈秘书确认我本周行程，以我的行程为准。如果对方执意坚持，你来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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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松开揿着座机的手指，嘉许地一颔首，“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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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疏影苦着脸回答：“情绪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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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拍拍手，冲何院长竖起拇指：“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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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前那股不怒自威的寒霜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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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何疏影神情瑟缩，她又换上循循善诱的语气，问：“刚才你为什么要说随时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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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院长喏喏道：“徐经理说那边说的很清楚，是他们老板亲自来的，今天拒绝了，他们老板下次就不一定什么时候有时间，挺难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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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疏影满腹委屈，心说我这不也是为了业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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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万的缺口，即使年底填不上，何氏口腔也不一定会马上破产。但她越来越觉得如果达不到700万，面前这个年轻人和她，肯定要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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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可能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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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方规已经挺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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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疏影说话的时候没敢抬头，说完悄悄地抬了抬眼，马上意识到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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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速低头，甚至想捂住耳朵，以应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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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一声饱含“恨铁不成钢”的悠悠叹息后，疾风骤雨虽迟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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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信息报了吗？医院基础项目和VIP项目情况了解过吗？预算报了吗？需求发了吗？中等规模而已，贸贸然上门我们何院长就亲自接待？何院长那么不值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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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训人的时候音量极高语速极快再配上那眼神，整个一罗刹鬼转世，何疏影原以为她对谁都这样，后来发现根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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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对前岗、护士简直如沐春风，对保安也有说有笑，好像只对她——何氏口腔实际的院长——动辄言语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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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疏影每天想跟她解约一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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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违约金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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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定合作协议时何疏影还不知道这小鬼哪里来的底气，主动和她对赌，如果年底达不到700万增收，赔偿何氏口腔7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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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如果何疏影提前解约，同样要付700万违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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