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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对鼻尖的刹那，方规在李笃的眼底看到了熟悉的磷火般的冷光，很深很深，可她在另一双浑浊的眼睛中看到过，所以她一眼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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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摇摇头，盯着李笃眼中那两簇冰冷的火焰，唇边浮出一抹笑，声音却是冷的，和刚从冷藏柜拿出来的啤酒一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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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字一顿：“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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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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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今天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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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好源自于一次微不足道的成功，通过自己的坚持、不要脸，以及坚持不要脸而获得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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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依靠任何其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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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靠她自己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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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疏影没认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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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也没告诉何疏影她是谁，现在在哪家公司，做的什么工作，为什么找她，仅仅因为坚持和一点点与陌生人交往的策略，就为自己争取来一次谈话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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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喜欢这样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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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谈话的主题、目的、效果，方规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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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吃了三次何氏口腔的闭门羹后，忽然树立起来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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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见何疏影，无论如何都要见何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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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口腔是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批私人诊所，或许是最早定位只为有钱人提供服务的私人口腔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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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爱军是何氏口腔的忠实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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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的印象里，何氏口腔一天只接待一位客人，带着客人在漂亮的洋房和花园里像老朋友一样闲聊，品茶品咖啡。从头到尾除了进手术室，整个过程不会给人任何“到了医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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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腔是很私密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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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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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牙反而是最破坏形象的事情，钳子扯开一个人的嘴，再威严不可侵犯的形象也成了一块任人宰割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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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陋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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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口腔之所以受到像方爱军这种有钱人的青睐，正是它以极佳的私密感保护了客户脆弱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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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客户的年费几乎都够开一家普适性诊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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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高昂的收费，很多东西老何院长都采用有钱人喜欢的方式，比如手工打磨替换的机体、模型，每一颗假牙都用对待艺术品的方式雕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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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些圈子里，只要说是何氏口腔的客人，便能收获溢于言表的认可和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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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爱军就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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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买一个丑到可怕的手办就能获得的认可一样，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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