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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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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她耳朵上摩挲，然后是耳根，耳后，缓解恐慌发作的有效方式是肢体接触，帮助她重新感受到物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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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滑到她后颈，拇指扣在她喉间，同步加重力气，扼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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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需要我，不是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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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瞬间的窒息感中，李笃看到了一簇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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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前，那几乎要燃烧一切的烈火从方规眼中阒然熄灭，但它们没有消失，而是转化出另一种形态，随着抚摸和碰触，轻飘飘落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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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清晰感受到火种在她体内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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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我当你的试验品了，李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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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间，一切知觉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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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终于看清也抓住了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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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就那样升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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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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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喜欢火，极北的孩子都喜欢火，经历过零下三四十度没有暖气的夜晚，没有一个孩子能拒绝得了火焰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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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极北，五分钱一盒的火柴是硬通货，得用一把啤酒瓶盖换。卖火柴的小女孩不仅仅是一篇课文，还是一篇取暖指南，那些仿佛太阳再也不会升起的夜晚，街头巷尾总有一群等妈爸回来的小孩，三根五根地凑出一堆，然后扎成一堆，争先恐后地汲取着些微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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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一把火就能烧掉脏东西，烧得干净、彻底，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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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比火更方便的清洁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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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李小兰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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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兰极度厌恶、恐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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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天，温度没那么低，但也冷，飕飕的寒气净往骨头缝里钻，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驱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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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兰身上一直萦绕着这样的湿冷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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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冷怕了，她总有办法找来火柴，找到打火机，烧一簇能让自己和李小兰都能暖和起来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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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兰却会拽开她，把她丢到工厂门口、派出所门口、学校门口，以及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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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没李笃好，她以为距离够远，李笃就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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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兰躲在树后、墙后，甚至一辆根本挡不住她的自行车后边，双手交握，做着祈祷的手势，祈祷有人把小孩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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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知道李小兰没去过教堂，上帝听不到李小兰的祈祷，所以她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地等待，等着李小兰披着夜露深一脚浅一脚回来找她，心不甘情不愿留出背后冷冰冰的阴影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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