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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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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好，身先士卒领衔便利店摸鱼表演大赛，教她如何在划水中度过漫漫长夜，愿意主动给她加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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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娟好，刀子嘴豆腐心，和好那天晚上，特意带包了笋丁的饺子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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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娟手艺太好了，完全可以开餐厅当大厨的水平，笋丁在饺子馅里“鲜得嘞～”，鲜得人眼睛都要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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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方规眉飞色舞的赞美，李丽娟眯眯笑，又很是寻常地说：笋干只是过季后磨磨牙，二三月的嫩笋才叫鲜得嘞，鲜得人眉毛都要掉下来。说她老家有一大片竹林，等来年二三月份一定带最新鲜的春笋来给方规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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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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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明年二三月方规仍在便利店上着工资日结夜班，每天晚上期待着第二天到手的一百八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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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明年二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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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年二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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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的二三月，方规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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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忽然觉得嘴里的笋丁饺子不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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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第一份工资时喷涌而出的、以为永不枯竭的成就感，被一辆驶出加油站的车辆裹挟着，汇入前方主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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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个小时，这条主干道上所有白日里拥挤的车辆和来往的行人都会被黑夜吞噬，大道空旷，人声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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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的彼时，她将愈发熟练地蒙蔽监控玩手机，或者窝进死角打瞌睡。客人上门高兴了“欢迎光临”，不高兴鼻孔出气随便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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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一年、两年、十年，都是这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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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和无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们忽然具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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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看到未来像门前那条马路一样笔直延展向远方，而尽头是一片漆黑，方规在暑气升腾的傍晚，突然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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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坚持了两天，第三天下午，她早早去了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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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跟经理提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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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等她开口，经理冷冰冰说你不用来了，拿着拖把挡在门口，甚至没让她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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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娟喊了声“我去上厕所”，小跑着追上方规，奚落又实在捺不住八卦地问：“你说你，都把人举报了还敢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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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不解：“什么举报？举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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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娟神秘兮兮地指指上面，“今天总部有人过来了，说大坤私吞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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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私吞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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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娟拽着她边走边说：“你是不知道，总部督办搁办公室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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