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年轮般的涟漪,"后来全送给隔壁五保户,自己咳血咳到昏厥。"
祁进步的手杖轻轻叩击地面,镶银的杖头刻着"清正廉明"四字——父亲大病前用输液管绑在钢笔上,在病床刻了三天三夜。
此刻杖头的反光里,浮现出2003年那个暴雪夜:刚提拔副厅级的自己带着秘书回乡,看见弟弟蜷缩在镇政府传达室,怀里抱着父亲追讨十年的补偿款。
"现在你办公室的茶具,够买当年全村人的口粮。"祁高阁突然冷笑,从检察制服内袋抽出张泛黄的存折——2005年兄长托秘书转交的"购房补贴",他至今未动分毫。
窗外的雨声混着1995年的车铃声。
祁进步凝视弟弟皮鞋上的鳄鱼纹,耳边响起那辆永久牌二八杠的呻吟。
那年他用补助金,给考上军校的弟弟买了全镇第一辆山地车。
父亲当众把车砸成废铁时,十七岁的祁高阁攥着车铃铛,掌心被齿轮割得血肉模糊。
"你现在的奥迪A6,避震系统比那辆破车强多了。"祁高阁从公文包抽出档案袋,光明湖尸检报告在烛光下泛着青白,"就像赵瑞龙的游艇,肯定比咱家漏水的澡盆舒服。"
祁进步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显示"赵立春秘书来电"。
他想起二十年前同样的雨夜,自己冒雨骑车三十公里为弟弟送高考准考证,车链子断了七次。
此刻那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正挂在巡视组驻地的荣誉室里,标签上写着"优秀纪检干部艰苦作风展品"。
"省检察院给你配的警卫班,比当年追债的混混多吧?"祁进步按下拒接键,指腹摩挲着手机壳里的老照片——2001年弟弟在反贪局门口挂职锻炼,身后是贴满大字报的公告栏。
炭灰飘落在祁高阁的检察制服肩章上,化作1989年的雪。那年他穿着补丁棉鞋踏进省检察院大门,门卫误以为是上访户要赶他出去。
此刻意大利手工皮鞋的温度,却不及兄长当年塞进他被窝的塑料凉鞋——那是祁进步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底部还印着"廉洁自律先进个人奖品"。
"你收缴的百达翡丽,能换三千双塑料凉鞋。"祁进步展开餐巾纸,用金笔画出赵立春的关系网,"就像高小琴的翡翠镯子,抵得上咱家二十年电费。"
祁高阁的钢笔尖突然刺破纸面,墨汁晕染出光明湖的轮廓。
此刻兄长西装内袋的瑞士怀表滴答作响,表壳背面刻着某地产商的致谢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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