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点里或许掺着农民工讨薪时洒落的血汗。
这个念头让他喉头发紧,转头望向落地窗外的人工湖——结冰的湖面上,三只黑天鹅正用喙啄击冰层,像在叩击一面永远打不破的鼓。
";岩台矿难死了十九个矿工,家属在市政府门口烧纸钱。";高育良突然开口,银匙搅动汤盅的声音清脆如刀叉相击,";但省电视台的新闻稿里写着';零伤亡';。";
他夹起一片火腿蜜瓜,薄如蝉翼的火腿在灯光下透出玛瑙般的光泽,";同伟,你亲自审的稿?";
水晶吊灯的碎光在波尔多红酒里晃得更急了。
掷骰子的检察官们早已缩到角落,大理石圆桌上残留的骰子定格在三个六,像十八只空洞的眼睛。
祁同伟感觉肩章的三枚星花突然变成三块烙铁,隔着衬衫烫进皮肉。
";是宣传处老刘把关的。";祁同伟用银刀切开鹅肝,暗红色的血水渗进骨瓷盘,";学生明天就让他们重新核查。";
刀尖在盘底划出刺耳的声响,惊醒了僵立许久的服务生。
穿着墨绿旗袍的姑娘慌忙上前斟酒,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磕在醒酒器上,发出寺庙铜磬般的清响。
高小琴的红色高跟鞋无声地碾过地毯。她接过酒瓶时,涂着丹蔻的指尖掠过祁同伟的手背:";要说还是祁厅长心细,上回在紫峰大厦着火,消防队可是三分钟就到场了。";
她脖颈间的沉香木珠串随着轻笑颤动,暗香浮动中,祁同伟嗅到了,那日送她的那瓶拿破仑之水——前调的果香里裹着血腥气。
";叮";的一声,高育良的银匙敲在汤盅边缘。
陈清泉立刻站起身,举杯时袖口沾到了龙虾刺身的芥末酱:";让我们敬同伟!高升副省长!";
他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瞟向高育良,";当然更离不开高书记的英明领导......";
“清泉啊,你那PC的事现在怎么样了?”高育良问。
陈清泉没想到高育良这么直白,不免有些尴尬。
“哈哈,高书记,我这不是被关了几天嘛,最近准备找个公司做法务。”
包厢门被推开,穿白西装的年轻人端着青花瓷盘进来。
祁同伟认得这是高小琴的司机小武,盘子里晶莹剔透的鱼生摆成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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