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运物资,"后山荔枝树"指的是他藏在岳母老宅地窖的保险柜。
"明天就带药水过去。"他也切换成客家话,"二表姑家娶新妇,酒席定在福临门还是悦华?"
"新姑爷是地质队的,带着德国仪器说要探温泉。"父亲啐了口痰,"你记不记得牛头岭那个废矿?当年塌方死了十二个知青..."
钢笔"啪"地摔在文件上。
裴景铄闭上眼睛,还能看见1976年那个暴雨夜。十八岁的他举着煤油灯,跟父亲在塌方的矿道里扒碎石。
尸体的手指从石缝里伸出来,无名指上戴着偷藏的银戒指。
"后来矿上给每家发了三百块抚恤金。"父亲的声音突然发颤,"你娘把钱缝在你棉袄夹层里,送你去复课。"
裴景铄攥紧手机,那个本该被永远埋葬的矿洞,此刻正随着父亲的话,在他记忆深处隆隆作响。
"老周说调查组有个组员,姓沈。"父亲又咳嗽起来,"她父亲是秦城监狱的老管教,八十年代审过你三舅公。"
"三舅公是清白的!"裴景铄猛地站起来,膝盖撞翻藤编纸篓,"当年那份认罪书..."
"笔迹鉴定所现在用上电脑了。"父亲幽幽地说,"你那个蓝皮笔记本,烧的时候注意别熏着观音像。"
裴景铄踉跄着扶住书柜。
那个笔记本记录着1997年到2003年所有"特殊款项"的流向,锁在装有自燃装置的保险箱里。
老领导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你爸这辈子最怕火,偏偏..."
"景铄啊,"父亲突然放柔了声音,"还记得你六岁时,我带你进澡堂吗?"
他的眼前瞬间浮起白色水雾。
那是1970年的冬天,县革委会副主任的父亲带他见识什么是"干部待遇"。
泡在滚烫的池水里,父亲指着胸口枪伤说:"这处是打仗时落的,子弹擦着心脏过去。组织上照顾,每月多给二两油。"
"您说伤疤是党员的功勋章。"裴景铄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胸口摩挲,那里有处相似的疤痕——1994年抗洪时被钢筋划的,后来成了他升任市长的重要履历。
"现在这些年轻人,"父亲冷笑一声,"查起案子像饿狼扑食。当年我们搞运动还讲究个治病救人..."
电话里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响,接着是玻璃碎裂声。
裴景铄的心跳漏了一拍:"爸?爸!"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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