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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拖长的尾音淹没在雷声里。
赵立春的指甲掐进掌心:"祸不及家人!"
"是你把家人拖进祸里!"裴一弘突然提高声调,又迅速恢复平静,"老领导上周找我下棋时说,有些错误就像堤坝裂缝,越早修补代价越小。"
"你这是威胁?"
"是救你。"裴一弘从抽屉取出个旧牛皮本,内页夹着张泛黄的合影——两个浑身泥浆的年轻人站在防洪堤上,背后是猎猎飘扬的党旗,"当年你把我推上救生艇时说'活着的要给老百姓当个好官'。"
赵立春的视线突然模糊。照片里自己腰间缠着防汛麻绳,那是他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勋章。
"现在收网的不止纪委。"裴一弘翻开笔记本,露出密密麻麻的签名页,"三百二十六名汉东群众联名举报信,昨天刚送到巡视组。"
惊雷炸响的瞬间,赵立春仿佛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从照片里走出来。
那个在洪水中扛沙包的年轻人,正隔着茶汤的倒影与他对视。
"明天上午十点前。"裴一弘将档案袋轻轻推过中线,"主动交代,平安退休,这是我能争取的极限。"
赵立春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你早就算准了......上面派去汉东那么多人,就是为了今天?"
"是为了给你留退路。"裴一弘起身推开半扇窗,带着土腥气的风卷着雨丝扑进来,"还记得九八年决堤前,你在冲锋舟上吼的那句'人在堤在'吗?"
赵立春的脊背佝偻下去。
他当然记得,那个被浪头打碎的誓言,如今化作无数举报信砸回脸上。
"现在你面前也有道堤。"裴一弘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选坦白从宽,还是等着被证据洪流冲垮?"
办公室陷入死寂,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在切割时间。
赵立春颤抖着摸向西装内袋,那里藏着降压药,却被裴一弘按住手腕。
"别吃安定片了。"他递来杯温水,"当年在堤上三天三夜没合眼,你说'挺得住'。"
赵立春的防线终于溃堤。
他望着照片里意气风发的自己,听见灵魂深处传来堤坝崩塌的巨响。
"我......我需要见见老领导。"
"可以。"裴一弘将手机推过来,"我可以向他说。"
赵立春盯着裴一弘看了好久,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裴一弘在救生艇上回头喊的,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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