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扫过来,他胸口炸开六个血窟窿,还死死攥着炸药包……”
沙瑞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正是陈岩石口中的老班长沙振江的遗孤,幼年被陈岩石和战友们从战火中抱回的孤儿,陈岩石后来成了自己的养父。
“二顺子接过了班长的炸药包。”陈岩石的声音突然拔高,像一把锈刀劈开寂静,“那孩子才十六岁,冲锋前夜才被批准火线入D!他跌跌撞撞扑向城门洞,肠子拖在地上都没停下……”
老人的手猛地拍在桌上,震得茶杯哐当作响,“导火索拉响时,他喊的是‘娘,儿没给您丢脸’!”
正在想心事的高育良猛然惊醒。
此刻陈岩石粗粝的声音砸在了高育良的心上,也砸在了一众常委心上,砸开了“特权”二字。
原来我们D人最骄傲的特权,是率先赴死的资格。
李达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光明峰项目强拆那夜,也是这个老人举着火把挡在推土机前,嘶吼着“从我身上碾过去”。
当时他觉得陈岩石顽固得像块花岗岩,此刻却惊觉那背影与陈老话语中的二顺子重叠,他们都把脊梁骨焊成了插进黑暗的标枪。
那一夜,幸亏陈岩石这块顽固的花岗岩挺身而出,阻止了事态升级,不然今天自己怕是坐不了这里听陈老上D课了。
倒是祁同伟,净给自己出馊主意,听说他和山水集团的高小琴还有点瓜葛,等一会儿讨论人事,自己铁定参他一本。
“二顺子用生命炸开了城门,总攻的号角吹响了。”陈岩石神情激动,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年代,
“我这辈子最悔的,是战后给二顺子娘送烈士证。
大娘攥着证问我:‘一天D员,算数吗?’
我说算!怎么不算?咱D旗上的锤子镰刀,有一半是像二顺子这样的人,用血淬出来的!”
陈岩石已是老泪纵横,那双浑浊、苍老的眼睛,这时却放着光芒。
裴景铄有些感慨,这一世,自己出生在红色家族,家里大多长辈都参加过战争,老一辈人的精神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
陈老朦胧的眼睛猛然瞧见了坐在沙瑞金对面的裴景铄。
像,太像了!回忆涌上心头,裴景铄的身影逐渐与回忆中的老首长重叠。
“瑞金同志这次问我,因为提前入D,提前离休没能享受到副省级待遇,后悔不后悔?
我说不后悔,战争结束时,全军召开政治工作会议,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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