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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远,你实话和爸爸说,你在学校是不是受欺负了!”
裴泽远没有回应他,只是扑进了比自己高许多的爸爸怀里,低声抽泣了起来。
京大六院是全国着名的精神卫生医院。
心理诊室的百叶窗将雨后阳光切成细条,裴景铄看着诊断书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字样,签字笔在手中愣了好久才落下。
诊室外的走廊飘来消毒水味道,却怎么也难遮住儿子疤痕散发出的血腥味。
散落的速写本上全是扭曲人像,每张面孔都被炭笔反复涂抹成黑洞。
衣柜深处藏着沾血的校服衬衫。
"您家孩子这种情况,建议暂时脱离刺激环境。"心理科主任推了推眼镜,"前几日也是一个十五六的孩子,在走廊被人推下楼梯后,到现在看见瓷砖反光都会尖叫。"
“好。”裴景铄机械般的回应,隐藏的是一颗冒火的心。
裴景铄报了警,警察调取了学校监控,画面里泽远跟着三个强壮的男生进了厕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学校校长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裴景铄走到消防通道才接起,对方赔笑的声音传进耳朵:"孩子们打闹没分寸,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不需要了,我们走法律程序。"他听见自己冷硬的声音,"你们校方只需要提供支持。"
"这个...家长你也知道,我们学校..."校长咳嗽两声,"倒是那几个学生家长想当面协商,你看..."
裴景铄没有接话,直接掐断了通话。
他知道,校长只是表面客气,实际上不想趟这摊浑水,那三个男孩儿的父母都是学校所在地方很知名的人物。
看着洁白的地板映出的自己,藏蓝西装一丝不苟,鬓角新生白发却已遮不住。
他突然想起泽远初中获奖的那幅水彩画,画里穿白大褂的母亲牵着穿校服的儿子,背景是漫天晚霞。
而此刻手机相册最新照片,是妻子在鹰酱和合作方的合影。
儿子被霸凌的惨状令他想起了前世少年时在乡村、县镇摸爬滚打的经历。
如果有了权力、有了背景却连最亲爱的人都保护不住,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看来自己这一世太过注重于名利的追逐,却把最重要的人给冷落了……
儿子的心理问题很快得到了治疗,不过裴景铄又向沙瑞金多请了几天假,他决定要找学校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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