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陶桃脊梁骨立得艰难,胃里翻滚着刚才的场景引起的强烈不适。
那首歌叫《念念》。
她在毕业晚会的台下偷偷望着他,变扭地生涩地,好像被人窥见一隅都会满盘皆输似的,当个秘密,偷偷藏起来,包裹起一层又一层。
毫无征兆,没有预期。
简亓本就是光芒万丈的人物,陶桃不过一个沉默寡言再普通不过的闷葫芦。
陶桃从前借着酒气去吻简亓,虔诚地献上自己。
半月中学联考第一可以有照片放在光荣榜上,那是唯一的一次,又是那么凑巧地并列第一。
陶桃手里攥着想送给简亓高考加油的纸条,在背后藏了又藏,最后终究是揉成一团放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再无下文。
多事的人照旧没事找事,无聊的开始找她些不必要的麻烦。
敖逸放学问她,整天丧这个脸干嘛,谁惹你了?
公告栏的光荣榜,她早上来上学的时候就看到了。回去路上,陶桃在那里停了下来,手抓着书包带,认真去看照片和成绩排名。
可那时候陶桃好不自信,手背在身后,明明不是拍照爱笑的人当时竟然也咧开嘴巴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高三(1)班简亓 高三(2)班陶桃
就算,简亓只是敷衍地扯个嘴角。
可陶桃就不一样。
拿到照片的时候陶桃愣了愣,里面竟然有简亓。
直到公告栏被贴出来才发现只是一张照片也能引起舆论和无聊的八卦。
少女侧脸棱角分明,鼻梁又高,校服松松垮垮,面无表情地站在这个破榜面前,终于回过神来发现了敖逸。
敖逸照例去揽陶桃脖子半开着玩笑问她,“你这是喜欢简亓?”
“那不就好了,随她们怎么说。”之后便拖着陶桃出了校门,第二天非议的八卦奇迹般地消了不少。
陶桃哦了一声,没来由的呼吸一窒。敖逸侧着头,受伤的左手藏在袖子里,懒得去提自己把嘴碎的男生教训了一顿的破事。
从此长成了一根刺,每每回想起就从皮肉里渗出血来。
那是最后一次,高中的毕业晚会,宋弦简亓还有一个已经叫不出名字的男生在台上唱《念念》这首歌。
六月里,陶桃穿着长袖外套带了个遮脸的口罩,偷偷站在台下。
礼堂的冷气再足陶桃全副武装照样闷出一身汗来,刘海黏在前额,像个落水小狗很是邋遢。
陶桃后来把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那歌词怎么唱的。
她对神明许愿,希望如此,年年如此。
她真的,又遇到了简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