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了。
上方有大树遮阴,范彦行伸出手揭开她头顶戴着的草帽,伸出手帮她把汗湿的头发拨弄开,然后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跟哄小孩儿一样,放低声音安慰道:“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吗?”
她生得好,这般模样看上去虽狼狈,但更多的是楚楚可怜,美丽又脆弱。
“不许,呜呜呜,你必须问。”
听见这话,她才满意地松了力道,又觉得自己哭得丢人,索性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眼泪濡湿了他的肌肤,温热呼吸洒在敏感的耳尖,他却生不出如同昨日一样的潋滟,内心除了疼惜,还是疼惜。
刚哭过,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和沙哑,说的话却非常霸道,但瞧着她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任谁也不忍心和她计较。
就连他都在她手中吃过亏,范彦行实在想不到这个村里面还有谁能欺负了梁清清去,而且之前没少有女知青因为干不完活,在背地里偷偷哭的事情。
范彦行话说得婉转,但是却猜到了大半,梁清清的脸不自觉地红了一大片,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为自己找补:“这么多,我怎么种的完。”
同时眼神顺着梁清清指着的方向看了一圈,不用她说他都知道哪一片是她种的,其实相比于其他人的,她的小组长算是照顾她了,划分的范围乍一看跟旁人差不多,但是地势平坦,没有弯弯绕绕,还有两三棵大树在,能少种很多。
梁清清狐疑地看了范彦行一眼,虽然知道他定是哄她的,但是这话肯定了她的“能力”,让她很是受用,唇角也不由往上勾了勾,情绪得到缓解,她也有心情去问他为什么来这儿了。
“你居然还记得……那你自己的都干完了?”梁清清惊愕地瞪大眼睛,长睫颤了颤,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脖颈。
话音落下,被戳中心事的梁清清有些慌乱地躲开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范彦行拍着她后背以示慰藉的手缓缓下移,放在了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上,指尖掐着上面的软肉,眉峰微挑,声音当中带着毫不掩饰地危险:“真的没有?”
但意外的是,范彦行沉默了片刻,并没有生气,反而叹了口气,微微倾身,注视着她的眼眸,异常严肃又平缓地说道:“我不会承诺我做不到的事情,同样,承诺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从最后这句话当中,她竟听出了一丝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