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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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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不太想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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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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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她应当提笔描摹清河公主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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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明丽，白云初晴，群鸟相逐，而美人窈窕，远胜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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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宁轻衣喊她的名字，又抿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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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从恍惚中回神，面色微微泛红，有些懊恼先前的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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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脑海中纷飞的思绪驱逐尽，沉心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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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轻衣起身，迈步走向裴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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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落笔时一鼓作气，“集书馆”三个字写得潇洒万分，比之府上的匾额少了拘束和圆润，露出些崚嶒的俊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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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轻衣看着裴琢玉笑，故意道：“琢玉的字，奇形离合，数意兼包。若悬猿饮涧，钩锁连环。神化自若，变态不穷。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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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瞥了宁轻衣一眼，手下意识虚搭在她的腰身，生怕她摔着。她听了宁轻衣的夸赞是很高兴，可下意识道：“殿下说的是草书呢。”可她这“集书馆”是行书，怎么乱夸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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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轻衣也不解释，只是抬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裴琢玉薄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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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驸马忘记了许多事，但在不经意间，仍旧会露出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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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线太明显，像是长着齐刷刷软刺的小钩子，在她心间擦来擦去，微微刺痛的同时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痒。裴琢玉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不想露出窘态，可这哪能是她能控制得住的？绯色攀上了整张脸，仿佛整个人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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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唔”一声，用捉过笔的右手掩面，轻轻地喊了声：“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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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存着千万思绪，宁轻衣每时每刻都想着亲近裴琢玉。她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虚搭在裴琢玉的肩头，身体稍稍地靠近裴琢玉，几乎忍不住贴近她倾听心脏跳动的声响。可理智拽住了她，然而也只是克制些许。她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琢玉的面上，似是沾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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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裴琢玉的嗓音控制不住地低哑，她放下了掩面的手，低头垂眼看自己干净的指尖。可这样的动作让她一矮，与宁轻衣贴得更紧了。温热的吐息交缠，裴琢玉终于产生一种头晕目眩感。然而在这样的迷幻里，她又好似中了邪，部分感官变得敏锐起来，她的眼睛、她的嗅觉……荡上一股神秘的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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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裴琢玉以为自己要像绷太紧的弦那般被拉断后，搭在她肩头的手忽地落下去了，被勾起的一缕发丝贴在面颊上，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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