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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轻衣：“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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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霍地起身，连连道“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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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轻衣又是心间一疼，她仰头看脸上挂着笑的裴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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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狡辩，在替自己开脱，但面上没有分毫有求于人的谄媚，疏疏朗朗的，是明月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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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软声说：“以后不会让你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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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怔住，垂眸对上宁轻衣认真的视线，心湖中被风吹过，荡开一点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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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没有困惑了，萦绕在心间的反倒是一种极其陌生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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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宁轻衣在安抚她，可她无由地升起一抹对宁轻衣的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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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伸手抱一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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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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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轻衣的话语声打断裴琢玉的思绪，她淡然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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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回神，绕到宁轻衣的身后推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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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到宁轻衣的神色，自然也遗漏了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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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裴琢玉回到绿猗院中，崔萦垂头丧气地跟嬷嬷学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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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裴琢玉，崔萦还以为见到了救星，忙朝她招手，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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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学规矩，那就一起来，有人一同受苦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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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裴琢玉神思不属，像条游魂，从崔萦身侧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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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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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切不可大喊大叫。”嬷嬷温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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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萦扁了扁嘴，嬷嬷不会打人，但她听了一些故事，就是觉得害怕，总觉得到了晚上，就会有嬷嬷张大嘴巴来吃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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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歇了一会儿，嘟囔说：“阿娘不用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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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道：“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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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公主看顾着，就算无法无天又怎么样？裴娘子用不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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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晃到了书房中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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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的字迹很是模糊，没一个能入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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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失神地翻着书，愣是没看进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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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了桌上，恍惚中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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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春日桃花开的时节，梦中的人坐在一块石上，可看不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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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你做什么要学医术？堂堂裴氏子，难道要去做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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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呢，姿态雍容，言简意赅：“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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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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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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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侯府连这都提供不了了吗？倒也无妨，你现在入了公主府，便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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