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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孱弱苍白的脸，说话间尾调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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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遇春抬起没扎针的那只手，轻轻揉太阳穴。她现在脑子里很难受，像装满水一般沉重，说话对她来说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她可能需要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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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归于黑暗，她轻声道：“麻烦你开个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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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冬天吗？她连这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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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窗？唯因暼一眼窗外灰蒙的天色，说：“开窗，会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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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遇春不说话。她的大脑里有无数碎片闪过，像是在重击之下碎掉的镜子，但又并不完全相似，因为破镜哪怕有裂痕，也总能再次拼凑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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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脑子里的碎片，就如幻影一般，看不清也分不明，更遑论拼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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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将她大脑切割，只言片语都要极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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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因见她不说话，猜想她是因为不舒服——毕竟医生说她轻微脑震荡了，再想着现下病房里再没其他人，开个窗也招不来别人的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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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往窗户跨上两步，双手一推，将限位窗推开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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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限位窗就是限位窗，开到最大也不过一掌之宽，从北面来的寒风只得从这微小缝隙里钻进病房，邻床摆在床头柜上的书都没翻动，却只有唯因被冷风吹得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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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揣进衣兜，她赶紧缩回来，听见木遇春微弱的又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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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谢把唯因的神思给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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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她快步到病床边，“你刚才问那句话，什么、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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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一摔就摔失忆了？这不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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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失忆，一般不都是脑子里有什么血块之类的吗？要是有，那医生肯定就不是说她只有一点轻微脑震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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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因很怀疑眼前这人话语中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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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中质疑的意味太明显，木遇春就算是现在这副样子也能轻易辨别出来，却没多余精力和她争辩，只回答她实实在在摆在明面上的问题：“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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