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页

火星悠悠地上升着，在空中闪烁不定，像是什么漂泊无依的魂魄。

\n

他默默地蹲在那里，渐渐同黑暗融为一体，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他手一扬，白色的纸钱从空中纷扬而下，如同落了一场望不到尽头的雪。

\n

火苗舔舐着落下的雪，颤颤巍巍的，略微明亮了点，可还是穿不透浓密的黑暗。

\n

有低低的抽泣声传来，低沉喑哑，像是想要大声嚎哭起来，却被人堵住了嘴，听得人难受至极。那抽抽噎噎的声音听在耳朵里，让人恨不得抽他两巴掌，让他哭得敞亮些。

\n

“小平，你干嘛为了那个丫头片子自杀啊。你是男孩子，学习好，有出息了，有的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来给你当媳妇啊。徐念娣，她家里不怎么样，又是个女孩子，以后还不是找个本地的小工嫁了，一辈子能有什么出息？”

\n

“孩子啊，你怎么这么傻……爸爸都是为了你好啊，爸爸的钱以后都是留给你的，你会去大城市，有大出息。”

\n

“呜……小平，爸爸有些事情确实是做的有些不地道，可是这世界上弱肉强食，不抓住机会往上爬，谁都在你头上拉`屎，爸爸都是为了你好啊……”

\n

“我可怜的孩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n

草丛里有细碎的声音响动，但陈柯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浑然不觉。

\n

大约过了大半个钟头，陈柯手中的那一大袋子东西化成了地上的灰烬。

\n

火渐渐燃尽了。

\n

满脸是泪的男人用皱巴巴的西装擦了擦自己面上的眼泪，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n

过于剧烈的情绪波动和久蹲的姿势耗光了他的体力，他颓败地站在那里，如同一棵腐朽的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