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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的天幕下，士兵听不懂张净前后矛盾的话，抬手摸了摸脑袋，应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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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净，他来找我？”萧存玉惊讶了一下，拆冠的动作顿住，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一笑，“带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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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张净垂手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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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张大夫找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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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放心不下孙儿，想向您讨个赏，见他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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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夫不必担忧，且放宽心，您孙儿好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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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是君子，岂会不知天理纲常是人之常情，我不过一介贱民，此身只有这个孙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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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因着我二人身份存疑、目的不明，看押监管我都没什么好说的，可大人竟都不让我见他一面，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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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玉一笑，不理会他的指摘：“这样看来，我竟不是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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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净跪下去：“张商年幼无知，又胆小异常，还请大人看在我入军营以来治人无数的份上，放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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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玉垂眼看他，敲了敲桌面，蓦地问：“张商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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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张净，或者说毕力格，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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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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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森森的风卷着杜鹃的悲啼肆虐，撞的木门嘎吱作响，无形的风在木屋里蔓延，萧存玉对上毕力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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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阿、史、那、仵，突厥汗王钟爱的幼子，阿史那孛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在长生天的注视下，诞生的最懦弱、最无能的王庭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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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朝的萧大人，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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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仵，阿史那孛屠净突厥王帐时留下的唯一一个兄弟，与他那些骁勇强壮但早已化作黄土的哥哥们不同，阿史那仵像一只降生在狼窝的狗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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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愚蠢、无知、看不懂千年来草原上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政治嗅觉甚至不如老汗王脚下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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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的人偏偏是汗王的儿子，他的血脉给予了他尊贵和衣食无忧，他的无知带给他提心吊胆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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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玉想起那个缩成一团的张商，他看起来确实不像阿史那孛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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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力格脸上的风霜一览无余，存玉看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带着阿史那仵来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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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诚。”他眼里泛起涟漪，“老汗王垂垂老矣，现在不过是凭借那些老贵族的支持在王座上当没气的死人罢了，阿史那孛想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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