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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回想起刚进城的日子，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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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孛是在江婶子带她去马场时出现的，灰沉沉的天色掩盖了大军的行迹，也让陈将军错失了最好的求援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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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样快的草原骑兵带着震天的金鼓声奔驰在城外野地时，城里的大多数人却还以为铁蹄跺地的动静是因为地龙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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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孛的第一波攻势在吕梁几乎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开始了，陈敛将军匆匆上了城墙，在看到城下情形的那刻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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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烈烈，云梯、钩强、连弩密密麻麻，一个身穿甲胄的年轻男人策马战在大军的最前面，用突厥语高喝了一句什么，这具战争机器便缓缓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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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叫骂，没有斗将，只有越来越近的云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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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大多被吓软了脚，战力减了大半，陈敛几乎倾尽自己毕生所学才守住了城，可这不过是阿史那孛的第一次进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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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力不足，但也有一万余稳健的士兵和一城的青壮，倾一城之力，未必不能死守到援军赶来，可就在第三天，陈敛便险些溃败，原因荒谬到让他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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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敌当前，吕梁大户的胳膊肘都一心朝外拐，不少人觉得吕梁必破，待在城里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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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散播流言，说什么只要开城门主动投降，突厥兵就不会杀人，情况这么危急都是因为陈将军一意孤行非要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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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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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敛气得在城墙下大骂，不抵抗只会死得更惨，屠城的事情阿史那孛那个畜生又不是没有做过，他们凭什么以为自己会生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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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他们毫不犹豫就弯下的脊梁，还是精心筹备的“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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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敛准备杀鸡儆猴，只要砍了那几个蹦跶最欢的，不愁他们看不清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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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他提着军刀站在姜家大门口时，正当面刻着的“忠勇之家”四个字的牌匾却让他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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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楠木，高祖亲笔，虞朝的国玺印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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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匾下佝偻跪着一个年近百岁的老大爷，正呜呜咽咽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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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敛的刀握了松，松了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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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的民心要重新凝聚不是一件容易事，城中这些世家是在吕梁盘踞了数百甚至上千年的乡土势力，在百姓心中的号召力有时候比官府还好使，他不动手，吕梁必破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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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是高祖亲笔，他陈敛在牌匾下杀了姜家老爷子，无异于在高祖灵前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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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继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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