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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籽沉默地跟着林藤枝往门外走，站在楼道里，声控灯亮着，她们一同看向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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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记忆翻涌着向两个人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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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的不到钥匙孔高的两个女孩，相依为命，挣扎着长成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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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灯倏地暗掉，林藤枝轻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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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拿吧。”麦籽提走女人手上的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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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沉默地走在老城区的道路上，滚轮在地上发出微末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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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雨的地面有些泥泞，记忆中狭窄却温馨的小巷都被推倒，现代化的工业设备把旧时的老城区毁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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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轮从泥泞的道路滑过，在洁净到反光的机场大楼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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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这里！”女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带有很多年轻人都缺少的活力和精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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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籽看着走在前面的林藤枝，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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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回过头，垂眸避开麦籽的眼神，她的手放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没能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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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藤枝，都要走了。”麦籽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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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愿意看看我吗？”麦籽笑着，把眼眶的酸硬生生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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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藤枝的呼吸一滞，她缓慢地抬眼，动作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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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现在告诉我，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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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等我去找你。”麦籽甚至想直接买张机票和林藤枝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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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实在于，她没有办签证，飞不了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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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藤枝又低头，她不敢看麦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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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亮的眼睛泛起轻微的红，蓄满泪珠，就能让她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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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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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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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麦籽苦笑一声，还是没有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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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开双臂，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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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让又退让，是出于爱，她不想在强求林藤枝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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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的棱角被自己硬生生磨平，磨到柔软，才不会伤害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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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藤枝怔了一瞬，她的手指紧紧按住行李箱的拉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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