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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后的绿皮火车是另一个世界，众生百态，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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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新月满脸感慨，“外婆你知道吗？我悟了，这次真的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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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煮挂面。”外婆说：“再卧两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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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新月举手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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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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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石板路数不清的鞋底子磨得锃光瓦亮，墙里桃枝探出，风吹，粉白花瓣掉落靠墙一排水沟，随流水远去了，像小孩偷溜出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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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晌午，巷子里，听见人家户油锅滋滋爆响，很快香气飘出，卖蒸糕的门前支个小摊，蒸笼揭开，眼前迷一阵，热气扑得睫毛湿漉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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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新月本来不算饿，这一路又馋得，外婆让她先买两个蒸糕垫垫肚子，她想了想摇头，“我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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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呐。”外婆就要去掏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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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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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只想吃外婆做的。”她弯腰靠在人肩膀撒娇，“外面东西我吃够了，以后都在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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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摸摸她手背，说“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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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这地方的人，不是出远门，家里院门都不锁，从不需得当心小偷，反而要提防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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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一筐菜，沈新月“咦”了声，“我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呢，谁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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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外婆指挥她把菜筐搬进东厢厨房，别叫太阳晒蔫了，里头捡把小白菜，挑几根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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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吧，我给你做手擀面得了，洗完差不多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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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新月答应一声，去楼上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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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以前的卫生间是屋后面一个石棉瓦搭建的茅坑，热天招苍蝇，冷天冻屁股，沈新月大学跟几个同学创业，赚到的第一桶金就用来改造老宅，楼上楼下各添个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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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大学毕业有六七年，热水器管道外露，发黄老化，里头加热管似乎也不咋灵光，花洒里的水时冷时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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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一半，朦胧间听得哪里“嗒”一声闷响，水彻底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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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花洒，抹去眼周泡沫，沈新月左右调试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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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种老式的储水热水器，她一点不了解，东抠抠西抠抠，也不知触碰到哪里的开关，又听得一声“嗒”响，花洒管道从顶部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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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管爆了，热水猛浇一头，她尖叫往后退，头撞在墙，凉水随即喷溅而出，沈新月吱哇乱叫着冲出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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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一半想起来没穿衣服，回头拿浴巾胡乱裹了身子，她光脚跑去外面，厨房门口对着外婆又喊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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