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墨镜耷拉到鼻梁,两只黑眼珠躲在后面呆呆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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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慢条斯理,“你说你没钱,连车费都付不起,可不就是空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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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番话,有什么问题。”她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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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特别好。沈新月尴尬抓脸,转移话题,“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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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即自报家门,“新月就是初一的月亮,我是初一晚上生的,我外婆说她从产房出来,站在医院走廊透气,看见窗外一轮弯月,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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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盈。”她回答说:“跟你恰恰相反,我是一轮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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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姓江,没说后面是哪两个字,但沈新月一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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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有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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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趣!”沈新月合掌,“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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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很有趣。”江有盈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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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话锋一转,“至于刚才说的‘喜欢’,一个小幽默,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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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新月配合“哈哈”几声,幽默,真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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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盈坐直身体,面向前方,“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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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能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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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新月话没讲完,江有盈再次打断,“后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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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满月,却比弯刀还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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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新月认命爬上后座,倚着自己的大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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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天空笼一层朦胧的云纱,不算透亮,她摘了墨镜,仰头大喝一口气,风从身后来,碎发遮挡视线,产生一种奇妙的时光倒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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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越来越近,她越来越小,手脚似乎变得短短,心口却满满,好像才跟外婆去镇上赶集回来,买了好多零食和玩具,晚上跟小伙伴约好去田里抓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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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被银行收走那天,她坐在楼下小区花坛,天特别冷,下毛毛雪,没觉得多难受,只是饿,想吃外婆做的烤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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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终于结束了,那些糟心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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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一路心情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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