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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要了救济粮，那其它州郡呢，但若是每州郡以至于每乡县都同楚州一样，由户部直派银粮下来，国库哪里捱得住？人力物力哪里捱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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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是要太医署那些尸位素餐的赶紧研制出解决之法，尽早控制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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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君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郑重道：“请陛下赐臣死罪，午门斩首，悬首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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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抬棺觐见，此举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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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若成，必定引百官争相效仿，可惜他们当中有你这般才学的人少矣，朕也不可能挨个成全他们，怕只怕他们效你不成，画虎不成反类犬。”梁明帝继续她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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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君抿唇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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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路早死绝，”江守君闭了眼心想，“只愿百僚不要行我之亡路，徒留宫外寒官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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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明帝心中终于明了，这个臣子城府何其深，心思何其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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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忠臣医天下，贤良治家国，她此番抬棺觐见，殿前谏言，闹得殷天震地只为区区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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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只为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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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乱当前你只偏意楚州，你心胸狭隘，你不顾性命只为楚州，你圣人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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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君臣良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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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至，论往常这个时候司礼监交班，但今日不同以往，无论太监宫女，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不敢往这气氛焦灼的殿里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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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已经冷了三刻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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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有个不识规矩的太监端了热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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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茶盅不慎砸在大殿里，热茶淌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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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君抬起头来，对上那太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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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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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寅吓得话都说不出，跪伏在地上，嘴里止不住地念：“陛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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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用人，再不济也是训练有素的，断然没有敢像这样犯错犯得这般明目张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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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没来得及交班的掌事太监看得头皮都在发麻，忙往他身上狠狠踹了一脚：“陛下面前，岂容你这奴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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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明帝心思敏感，看着太监不仅是怕，更像是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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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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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寅跪着爬到梁明帝脚边，地上的茶盅碎渣把他的膝盖手掌划出长长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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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陆寅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目光却没有从江守君脸上挪开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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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明帝来不及看见的地方，江守君半阖着眼打量陆寅，皱眉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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