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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似笑非笑，从他话语里抠出“缙云寺”三个字来，旋即对着两位狱卒一点头，跟着出了衙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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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天色暗下来，雨虽停了，但路仍是潮湿泥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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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望见不远处青衣缥缈，徽南君清冷俊秀面庞与昏暗阴冷的衙狱格不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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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看见他在也不觉惊奇，微微颔首示意，双手将白玉笛交还给姜邑尘。“对不住，下次赔你个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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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邑尘伸手接过，大方一笑：“我也不是个惜物的，何况这笛子也没落个残缺，有什么好对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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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南君远道而来，恐怕不单是为了向我讨还这白玉笛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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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邑尘收敛笑意：“嗯，上次在江南时你同我说世间灵气浅薄，我长居徽州监守长江一带确实不曾发现过什么异常，便想着天下水系相承，也算是共荣共损，怕有人趁你这北海司主侘傺潦倒之时上下其手，就一路追溯到淮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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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我儿子在朔州，倒是离楚州不远，我打算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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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点点头道：“嗯，也好，承你的恩情我都记着，眼下不便奉陪，那先就此别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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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去哪？”姜邑尘伸出白玉笛顺势往她身前一拦，才发现顾淮音仍顶着个和尚模样，根本没打算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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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怕自己一时冲动。“我没打算现在就跑去褚源找不自在，我去缙云寺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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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邑尘一愣：“缙云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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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还没摸索出个所以然来，那沾了仙气的和尚不知何时已经踩着尘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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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云山上石阶数千，小径无尘，两旁云松苍苍，近闻寺中撞钟沉沉，远听山下淮水泱泱。唯有虫鸟寂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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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寻常香客，也能在缙云山中体会到“出世”之旷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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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拾阶而上，步伐虽不至于匆忙但也不徐。她眼下可没工夫管什么“出世”“入世”的，更分不出一眼来走马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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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缙云寺仍是那和尚扮相，原本在院前扫地的几个僧人见他不打招呼就进来，只抬头看她一眼就继续忙活自己该干的，谁也不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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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跑过来一个半大的小沙弥，七八岁的模样，身量还不及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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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弥跑到跟前来，伸出手指了指身侧的一间禅院，对她道：“师叔，昨天你不在，它又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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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听得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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