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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从未有怨悔,每每都会耐心安抚这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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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有深更里碗盏坠地碎裂,门窗不断开合,梁瓦窦然塌陷,地底泛出来的血腥腐臭气与墙上的血手印……太多太多,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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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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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个,似乎长不大,又或者说是怨气太深不愿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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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时常因耳边莫名的嘈杂声吓得读不进书,更背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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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医书上的内容记不住怎么能成医者?于是林屿便要罚她把书上一字一句都刻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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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个子瘦小,咬着牙努力踮起脚尖在墙上一丝不苟地画着,刻刀把手勒的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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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于心不忍,林屿轻轻夺下她手里刻刀,单手把她抱起来,另一只手替她在墙上刻字,也是替自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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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之后林屿每日都会往墙上刻书,似乎已经成为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林疏桐也曾好奇过,但林屿从未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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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林疏桐十五及笄之年,亡婴之怨再也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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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她们姊妹中只有一个能安稳活到及笄,而另一个只能困在这里窥视他们生活如同鼠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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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当然知晓,当天夜里用针给林疏桐下了毒。蛊毒在体内横行,高烧三日不止,最后烧坏了眼睛,被林屿亲手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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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他的知道,林疏桐八字属木,只能献出双目才勉强镇住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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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今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错,已经很晚了。卞章州说得对,自己会尝到婴灵祭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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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当时他还不知道,这还只是个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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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父亲似乎变了个人,疏离又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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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双目失明林疏桐生活种种都不方便,林屿也只是冷眼旁观,甚至会刻意让林疏桐独自一人去后山采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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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课也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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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第一次双手触摸着辨认墙上刻字时,身上如过电般意识到,自己经历这种种一切似乎是规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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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着墙上字的手指僵硬,林疏桐强忍着心里恐慌问林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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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还有几日能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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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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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的声音平静如水,不带一丝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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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日,暴雨呼啸而来注入山谷,林疏桐从一片死寂中醒来,目盲不辨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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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涩得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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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她所惶恐的那样,林屿再没有回来。留下的还有困在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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