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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前才受的重伤，现在新伤旧伤一并发作，肺里像灌了铅水沉重又干涩，咸腥的气息涌进鼻腔，她呕出几口发暗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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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开始有要泛白的迹象，先溢过来点点微光昭示这场战役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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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主已死，鬼族在九渊之下没有翻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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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清淤”还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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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具死去的尸体泛出源源不断的戾气，是九渊之下绝不属于人间的戾气，污染着这条无辜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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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沾染上戾气的物种尽数死去，像被焚烧一般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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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中万幸，当时被困在乱石堆里的那条巴掌大的小游鱼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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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气一寸一寸蔓延过来，这小鱼觉察到危险开始在水面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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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水花乱溅，巴掌大的身体一轻，被人捧起来，手指骨节并不分明但修长匀称，有着适宜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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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温热散去，手上一捧水凝作水球，悬浮在空中，任由这游鱼翻腾打滚都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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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轻点，一缕白光裹在水球周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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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天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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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苦寒之地，似乎荒废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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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是清一色的白，天地笼统。东南方朝晖即起，散落在天池上以及周边的雪山上。苍山负雪，明烛天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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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见金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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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悬站在被冰封的天池中央，寒气落在在水球上结出一层均匀好看的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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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凌空画符结印，落进天池里，被尘封万年的天池水化成汩汩细细温流，百顷冰层化开，成为方圆内唯一有生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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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从她侧身斜斜打过，身上光影明暗错落，眉宇间是女子清朗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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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游鱼被轻轻放入天池里，水不沁人，正好是适宜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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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这片天地，一切都是新奇的，等到它从好奇心里回过神来时，那个神仙已经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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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里唯剩一白尾徐徐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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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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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苍山负雪，明烛天南——《登泰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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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淮水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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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时节，北地的凫雁群排列成阵，“人”字越过北冥天池，翻过山脉重重，往南方一直飞到鄱阳以度过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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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末尾，一只羽翼丰满的云雁起了惰心，向下望见天池里水面粼粼丝毫没有要结冰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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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时还蒸腾出薄雾漫行在池中，云中窥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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