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姐不嫁人 第18节

十足的打算，但他知道，这绍兴的乡下，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他在这里只会虚度时光，永无出人头地的日子。他的同学们有人在广州，也有人在北平，甚至还有人在海外——为什么旁人敢出去闯荡，而他苏文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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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决定，先出去，他一日都等不及地要出去。等出去了，进修，学画，教课，哪一条路，都好过在这座小桥流水的画室里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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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于曼颐不会再来，于是准备托人转退她的学费。他甚至没有勇气再去一次学堂，他很怕见到游小姐的那一刻，自己便会丧失离开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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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万万没想到，于曼颐又能来上课了——然而无论她上还是不上，这块土地日后的故事，都与他苏文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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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于曼颐两块大洋的学费拿了出来，又将游小姐的那一块也拿出来。想了一会儿，他从自己钱袋里拿出了一块布包着的一个镯子，和于曼颐说：“于小姐，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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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送她东西了，搜出来又是麻烦，”于曼颐说，“况且你出去要花许多钱，你将学费都退了也很不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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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曼颐骂他骂得很不客气，苏文只能悲伤地把镯子放回去。但他还是执意把于曼颐的学费退给了她，她只能收下，放在钱袋里的时候正落入棉絮，没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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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肚子火气地动用了宋麒教她的算数，知道抛开那枚还给游小姐的，自己眼下有十六块大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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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钱有什么用呢？她学不了画了。于曼颐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生出这样财大气粗的念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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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陪苏文坐了一会儿，终于将最后几名学生的学费也退了回去。画室里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苏文将他所有的画都收进了行囊。他甚至不敢给游小姐留下一张做纪念，她已经为他受过一次苦了。看来人没混出头的时候，动心都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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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绍兴的心情是如此迫切，他的行囊也很轻。苏文昨天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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