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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房间里吓得背着手来来回回地走,终于想好了向父亲控诉的语言,要和于曼颐彻底的划清界限,连这女儿也不想养了,二房对她好就让二房管吧,反正再有一年也要嫁人了。至于他自己,若是努力一年再无后,那恐怕的确是要纳个妾室开枝散叶了。当然,最后这个念头他并未告知于沈氏,他只是自己心中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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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心怀忐忑地离开房间,谁知道刚下楼,就碰见来喊他的总管家,简直是满脸的笑意,说是来了贵客中的贵客,他快去堂厅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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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一切就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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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爷初听于曼颐的事自然是意外,但那可是贺处长。于老爷对什么上海、北平来的大人物反倒不大在意,但来客若是就在绍兴县政府里担职,那可是与当地乡绅的社交密切相关。既然贺处长觉得于曼颐这一行为顺应了当下的潮流,那她就是顺应了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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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于老爷在此刻也感到一些迷茫了。宋麒第一次来于家的时候他曾论断,城市里发生的一切都转瞬即逝,只有乡里的水稻与麦田生生不息。但这一次,城市里的这股风似乎已经刮了很久了,且有愈演愈烈之势。这风又疾又劲,让他也不得不改掉一些往日的思维,去接受于曼颐学画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好事,否则怎么会有政府的人和上海的记者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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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东西都只发生在于老爷的脑子里。在旁人面前,他必须维持一家之主的沉稳威严,做出一副刚刚知晓、并不惊讶的样子。\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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