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那影子狭长如剑,透着凛冽杀意,“前日杜诜被密诏入宫,你当真是去谈诗赋的?若顺利,便不用费干戈,防范而已。”
他语气极淡,仿佛只是商量夜里用些什么饭食般松快。
“属下明白了!”
幕僚猛地跪倒,额头磕在青砖上,冰冷的触感透过额角传来。“立刻安排车马,趁元宵夜万民欢庆、烟花遮目之时,将兵器运往清乐庄!”
“等等。”
苏秉阒将茶盏搁在案上,发出清越的脆响,“不是元宵。”
“啊?” 幕僚愕然抬头,“元宵夜是最佳时机,宫内外戒严松懈,又有烟花作掩护……”
“你能想到的,杜诜那老狐狸会想不到?”
苏秉阒眯起眼,从案头拿起一封截获的密信,信纸上是杜诜苍劲的笔迹「十五改走城隍庙前街,见异动即动手,无需请令」。
他望向幕僚,眸光里掠过一丝轻蔑,“他想在十五设伏,那我便在十四夜里,送他一份大礼。”
幕僚浑身一震:“大人是要…… 提前转移,引蛇出洞?”
“不止。”
苏秉阒将密信凑近烛火,“城隍庙” 三字在火苗中蜷曲成灰,“去告诉王孛,十四之前,将城隍庙的‘兵器’悉数运出。”
他指节敲了敲舆图边缘的悬崖标记,那里用淡墨勾勒着险峻的山势,“杜诜称病,赵氏子必在暗处窥伺,他若有命跟来,也要看有没有命活着回去。”
“可杜诜若察觉我们提前行动……”
“那就让他无暇分身。”
苏秉阒摸出一枚鎏金令牌,令牌上 “如朕亲临” 四字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这是今早从宫中‘借’来的密诏样式,届时派人送往杜府,就说陛下急召。”
“属下遵命!” 幕僚抱拳行礼,转身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雪势愈发狂猛,相府琉璃瓦上积了厚厚的雪,远远望去,那一片惨白竟像覆了层孝布。
苏秉阒推开半扇窗,风雪瞬间灌入,扑得他睫毛上凝了霜。他望着杜府方向隐在雪幕中的灯笼光,忽想起二十年前初入官场时,杜诜曾拍着他的肩笑言:“为官者当如青竹,宁折不弯。”
“青竹?”
他喃喃自语,指尖捏碎了窗沿的冰棱,碎冰碴子落在雪地里,“如今看来,还是老狐狸的皮毛更能御寒啊……”
城外槐树林中,一辆灰顶马车静卧在雪地里,车辕上落着层薄雪,像撒了把粗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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