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将残余的镜面碎片冻成齑粉。
"蚕丝掺了桃花盐?"胡瑾用剑尖挑起半片残茧。
"还有端午正午晒的艾灰。"林悦踢开脚边冰渣,鬓角汗湿的碎发被月光染成银蓝,"上次你说祠堂结界怕秽物......"
光团突然发出类似瓷盏轻碰的脆响,两人同时转头,看见那团莹白中心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井沿的青苔不知何时爬满了血丝般的纹路,而胡瑾腕间褪色的银纹又开始发烫。
林悦藏在背后的手悄悄攥紧还剩半袋的金蚕丝,冰昙花的根系正在地底悄然延伸。
胡瑾的剑鞘还沾着冰昙花的碎屑,林悦指尖的金粉突然剧烈震颤。
枯井上方的光团毫无预兆地迸出刺目白光,蚕茧屏障如同春雪遇阳般消融,光柱直直穿透林悦的胸口。
"咳——"林悦踉跄着撞进胡瑾臂弯,咳出的血珠溅在他玄色衣襟上晕开暗红。
她后颈的虫洞印记烫得惊人,那些缠绕在冰昙花根部的金蚕丝突然寸寸断裂。
胡瑾的手掌按住她后背要穴,却摸到满手湿黏。
林悦绣着桃枝的鹅黄衣料已被血浸透,他瞳孔收缩成尖锐的芒刺,腕间银纹骤然烧成赤金色。
满地冰渣被暴涨的能量震得腾空而起,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寒芒。
"别运功......"林悦染血的手指揪住他衣领,尾音被涌上喉头的鲜血吞没。
她看见胡瑾额角暴起的青筋,这疯批素来阴鸷的眉眼此刻裂开惊惶的缝隙,就像暴雨夜被雷光劈开的乌木窗棂。
更多光刃从膨胀的光团中分裂而出,却在触及胡瑾周身三尺时诡异地消融。
林悦涣散的视线突然聚焦——那些攻击轨迹竟与胡瑾腕间银纹的闪烁完全同步。
她沾血的手突然攥紧他小臂,在下一波光刃袭来的瞬间,故意让喉间溢出一声痛呼。
光刃果然偏移了半寸。
"情绪......"林悦呛着血沫挤出气音,指甲深深掐进胡瑾手臂,"它在吃我们的情绪......"说着突然伸手抚上他紧绷的下颌,染血的唇角努力勾出笑弧,"你笑一下好不好?"
胡瑾暴戾翻涌的瞳孔猛地凝滞。
怀中人温热的血正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淌,那些叫嚣着要撕碎万物的怒火突然撞上某种更尖锐的疼痛。
他低头将额头抵住林悦冷汗涔涔的眉心,喉结艰难地滚动:"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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