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混着威士忌酒气,在梅雨天发酵成某种糜烂的甜。
王总说好只唱《夜来香》的。她护着胸前往后退,水晶指甲抠进墙缝青苔,男人肥硕的手掌压住她肩膀,金表链硌得锁骨生疼。
张敬之摘下沾着机油的劳保手套,扳手在掌心转出银亮弧线。
巷口路灯突然熄灭,酒鬼的惨叫像被掐断的旧磁带,紧接着一个黑影扑进他怀里。
“小敬哥?”
女人声音还在颤着,缓缓试探来人。
张敬之摸出打火机擦亮,火苗照见夏洛蕖领口露出的半枚玫瑰纹身。
将扳手塞回工具包,张敬之把黑色雨伞倾斜过去。
伞骨上沾着赛车零件的金属味,盖住了她身上残存的龙舌兰酒。
桃红苑的霓虹灯管在暮色中亮起时,张敬之收起火机,打量夏洛蕖。
她今天换了月白缎面旗袍,发间别着珍珠流苏钗,像枚被投进机油池的月亮。
其实这片红灯区的派出所就在街头十字路口,不论多么红火的娱乐会所都不敢轻易把黄色交易放在台面上来,但张敬之今晚心头就是郁结了一股怒气。
耳坠好像掉了一只......
张敬之抬脚跨过地上蜷缩的醉汉,抚上她的耳垂,伞面雨水顺着她旗袍开衩往下淌,他笑地纵容又无奈。
只是来帮小燕检查一下保险丝,怎么又被我瞧到你惨兮兮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