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那部电影里，有个离奇死去的人。当警方发现他时，他呈现出了一个被凶手摆布而成的，柔顺漂亮的姿态。

让我印象很深的还有那个人被挖去了双眼。他垂下的眼睑遮住已经没了眼球的眼眶，被人轻轻一触，还有雨水从中滚落。

在我眼中，此刻被笼罩在白灯冷光下的太宰，和电影中那具死去的雕像几乎重合在了一起。他那副背对我又转头斜觑着我的姿态，看起来甚至算得上柔弱可欺，待宰又乖张的羔羊——

太宰轻轻吐出的这句话就像没有完全拧紧的花洒渗出的水珠一样，在我耳畔滚落，直到和我有如擂鼓的心跳合拍在一起，把我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眼前突然有些发黑，狠狠地闭了闭眼之后才好了一些。

“不止这一道伤口哦。其他地方的，纱绘子要看吗？”

……那部电影也是《暗流》。

——“有腹肌吗？”听我磕磕绊绊追述到这里的叶月淡定发问。

“唔，那你反应那么大跑掉干嘛？亏了。”

不应该是跑掉才正常吗？

我：“……好了你别说了。”

先前浴室还是干燥的，被太宰使用后就变得潮湿起来。我机械地把手伸向通风系统的开关，才发现他没有关掉。

我脱掉衣服，站在浴缸前看了许久，直到反光的白瓷让我双眼刺痛。

就当我心里有鬼吧。

到深夜，我失眠了。

“……”

关于这个失眠夜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我恍惚中想要伸手探进已经干涩无比的眼眶。想要伸进去，在似乎空荡的眼眶里，搅拌心中那些复杂的思绪。

在指尖抵在微微颤动的眼皮上时，我从恍惚中醒了过来。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叶月可能还会误会我是那种看了男人身体就要挖了自己眼睛的烈女吧。

有病就需要药。

……还有绷带。

“其实我觉得纱绘子你这样有点亏啦。不觉得为观赏强壮精悍的□□花钱出资才更值一点吗？更何况你连腹肌都没看到。啊，就我远观太宰先生的印象来说，那么清瘦的人说不定没有呢。”

“嗯嗯，那也是你花钱买的东西吧？”

“那你就直接用啊？”

不过，一开始我只不过是也会时不时在那间客浴处理外伤而已。而且……不想承认有什么默契，但是之后我和太宰确实没有再在那里狭路相逢——

……不过也认识了一个……还算是朋友？

我很难去和人近战。

就像在还没有被外祖母从生母那里接走之前的许多个夜晚里做的那样，紧紧握着轻薄小巧的水果刀，蜷缩在杂乱的衣柜里，透过那一丝柜门的缝隙，去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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