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像亿万柄淬了冰的细刃,裹挟着坚硬的雪粒,在无垠的苍茫雪原上尖啸、盘旋。天空是块沉重的铅板,沉沉地压在起伏的丘陵之上,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里是阴山南黄河农牧接合地,也是今日的血肉磨坊。
乌英嘎——歌舞剑神灵,在草原上曾是美丽青春活力的象征——此刻却如同一匹被群狼撕咬殆尽的孤狼。
她的身躯深深嵌在冰冷的雪坑里,破碎的皮甲与凝固的、深褐近黑的血痂冻在一起,几乎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肺腑深处的灼痛,喷出的白气瞬间被狂风撕碎。死亡的气息,浓稠得如同脚下的冻土。
她的意识在剧痛与混沌的边界浮沉。视野时而清晰,映照着不远处倒毙的、覆着薄雪的战马骸骨,映照着散落四周、姿态扭曲的同伴遗体——那些曾与他纵马驰骋,高歌痛饮的汉子;
时而又被濒死的幻象笼罩。那幻象如此清晰,如此温暖,几乎成为此刻唯一支撑他残存意志的锚点:
一片亘古幽深的静谧虚空之中,巍峨矗立的并非凡木,而是根系深扎于星尘、枝叶蔓延入银河的——建木。
祂的枝干流淌着液态星光,脉络里奔腾着宇宙的初音。就在那最皎洁的一枝下,静立着祂的化身:青冥。
祂的身影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清辉里,银白色的长发并非简单地垂落,而是如同凝结的月光瀑布,流淌着静谧而浩瀚的能量,发梢甚至逸散出点点星屑,消散在虚空中。
祂的目光深邃得如同宇宙尽头,当祂俯身,指尖带着一丝微凉却蕴含无限生机的触感,轻轻拂过乌英嘎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痕时,祂的声音如同无数星辰的低语,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此灵契,缠心脉,万里同息。脉断则契消,契在则命存。”
那声音带着非人的空灵与不容置疑的威仪,烙印在他的骨髓里。随着祂的话语,一道幽蓝如深海星光的复杂图腾骤然浮现在乌英嘎的胸膛,闪烁着微光,旋即隐没于皮肤之下,只留下灼热的印记感。
“呜……” 一声压抑的、仿佛从破碎胸腔里挤出来的痛哼溢出乌英嘎的嘴唇。她猛地把十指深深抠进身下的冻土!
刺骨的严寒瞬间麻痹了指尖,接着是皮开肉绽、指甲撕裂的尖锐剧痛。但她浑然不觉。生理的痛楚,远远比不上心口那图腾传来的、几乎要将灵魂一同焚尽的灼烫!
那是灵契在疯狂预警,在濒死边缘徒劳地挽留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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