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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说,“当然没有,我又不是结婚专业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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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要试一下的，对吧？听说过那个节目么？那个人说，‘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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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外国男人在社交软件上邂逅了一个“女孩”，同所有狗血剧情的开端一样，他们爱上了彼此。但事实是，这个“女孩”，也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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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线下见面，男人很高兴地问道：“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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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说：“在那之前，很抱歉，我有一件必须要告诉你的事情。我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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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表情由惊诧变得平静，又由平静变为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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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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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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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许慕然笑起来，“何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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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穿一次婚纱吧？省得明天早晨起来没经验，再从头开始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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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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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链被慢慢拉上，许慕然看着全身上下刹时盈满光辉的宋昕，已经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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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的心情，大概如那些头一次见到妻子穿婚纱的男人一样，像是毕生追求突然在这一刻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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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由衷地赞叹道：“姐，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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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昕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伸手调整了一下头纱的位置，嫣然一笑：“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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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长夜，有人安然酣眠，有人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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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中励气急败坏地将鼠标摔回到桌面上，妻子已经睡了，为了不吵醒她，他只含糊不清地咒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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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是一封措辞得体但简短的邮件：“很高兴收到您的来稿，但很抱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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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论文，毫无疑问地被《physics》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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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这虽然是一件心知肚明的事，但当其真正被摆到明面上时，仍旧无颜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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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垒积在烟灰缸里，书房内的空气质量已经差到了连呼吸都困难的地步。何中励双眼通红地盯着屏幕，太阳穴处的青筋根根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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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没过稿，本来唾手可得的中级职称也落了空，没有职称就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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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能申请下来的研究经费只能原地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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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去美容院的费用，孩子报的钢琴辅导班，甚至老丈人在打麻将时的谈资和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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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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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中励猝然站起身，推开窗，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冰冷气流，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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