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事情了。
经历过如此多的变故,从死人堆里被捞到这洛京,后来一系列生生死死的蹊跷遭遇,再有一朝从阶下囚沦为得势子的传奇,现在想来也不过是短短月余之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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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还很恍惚。
这一年的时光,真是比往前十几年加起来都要漫长。
自忖不久就可以回管城安心过日子的李遗心情不由得愉悦了几分。
不多时,马车停下,再次来到梁王宫门前。
李遗自觉地跟在黎纲身后,不看一物,不扫一眼。
这倒是有了好处,本稍显拥挤的宫门处,大小官员纷纷让开一条通道,给这一壮一少的“父子”先过。
却无一人上前搭话。
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李遗刚刚翘起的得意一下子泼了个干净。
这和不久前百官恭贺他“认门”的热情可是天差地别。
现在黎纲他们如瘟疫,人人避之不及。
但是李遗却实在想不通出门打了一场仗回来,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功高震主?黎纲有功但也还不够格吧?
杀鸡儆猴?可这“鸡”还活的好好的呀。
黎纲看起来倒是镇定非常,对四周或讥讽、或嘲笑、或同情、或冷眼的各色目光视若无睹,带着李遗上了大殿。
黎纲的站位在前方与几位军侯并列,李遗自然不能。
可是也无人上前跟他搭话,教导他规矩。
李遗撇撇嘴,干脆卷起袍袖,躲到大门后,等众人都进来后站在最后排的位置守着大门。
本以为只是陪黎纲来走个过场,毕竟自己能听什么?能说什么?
自己心里有数的。
赵一依旧是最喜欢最晚出场的。
可是今日这头发花白的老人一扫平常的沉静,站立大殿上,撩开王冠前的毓珠,直接了当道:“数万怜人,一下子冒出来,一下子又消失。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寡人是一晚上没敢睡,我怕我一闭上眼,床头也冒出几个怜人来割了我的脑袋!”
看得出来,这位梁国君王是动了真火,语气已经是近乎咆哮。
如排练好一般,号称最懂他心思的毅侯符信立刻接话道:“当年入主洛京杀人不够,做事留了余地,成了他们称做希望的幻想。怜人打着大魏的旗号,汉人看见旗号就走,以为大魏朝廷回来了,其心已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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