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公最后一面，连盖棺和火化都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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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一般的愧疚汹涌地席卷了全身，鼻子难以抑制一阵酸涩，泪水止不住地顺着眼角扑簌扑簌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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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屈膝抱腿，把脑袋埋进了被子，悄没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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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迦南低头看了看她微微起伏的后背，脊骨映在衬衫上。“想哭就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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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了一下，他像哄孩子入睡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补充道，“不过，听说你外公走得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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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关被触发，江菀柔的呜咽转为了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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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小护士推门而出，先是不知所措地立在一旁，愣愣地杵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用大嗓门盖过了江菀柔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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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请注意身体，医生随后就到。我先做一下检查，这位家属能不能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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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输液瓶里的镇定剂发挥了作用，心力交瘁的江菀柔在经历十几个小时的跨时区飞行以及一整夜的守灵后，连续昏睡了二十个小时，直到次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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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守在跟前的人已经变成了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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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帮她掖被角，冰凉的指尖碰到她温热的脖颈，一下子将她激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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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休息了吗？”江菀柔揉揉眼，咸涩的泪痕还挂在脸上，干燥的肌肤微微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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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爸爸抢过话头，“我们回去睡了一觉，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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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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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忙不迭地扶她做起来，又捧起保温壶，倒了一杯热茶，“先润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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