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战爭与和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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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爭的风暴席捲而过，留下的人，就成了这片无主之地上挣扎的螻蚁，互相啃噬著残存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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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熊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站了片刻，他的目光扫过被糟蹋的田地，扫过废墟，扫过那些木然望著这边的倖存者空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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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的话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救人，不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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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些，就是需要被“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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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是战爭这头恶狼啃剩下的、半死不活的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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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迈开步子，靴子踩在鬆软又被踩实的泥土上，几乎没有声音，直到停在雅各布几步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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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似乎察觉到了阴影的靠近，浑浊的泪眼从指缝里抬起，茫然地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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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没有敌意，只有一种更深沉的茫然，仿佛不明白还有什么值得来打扰他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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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熊开口了，声音不高，带著一种久经沙场后的沙哑和一种奇特的平静，像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既不热情，也不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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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耗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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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怔怔地看著他，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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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熊抬手指了指东方，越过焦黑的废墟和荒芜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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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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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最直接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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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边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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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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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喃喃重复，这个词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在他麻木的心底激起一丝微弱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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