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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只嘴唇张了张，但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能说出口，最终目送老奶奶步履阑珊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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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然走过来，义愤填膺：“什么人啊，好过分，那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能那样对自己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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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很过分，脑子有问题。”江只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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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昧又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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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只似平静又不平静的平铺直述：“我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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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然愣住，愕然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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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只语气依旧平静，只是眼中有泪：“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提起我奶奶都不敢多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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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不敢多说奶奶，怕说多了，罪恶的自己会暴露在林安然眼底，会被林安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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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只不光平凡，甚至还很可耻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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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在手腕处的手绳，明明戴的不紧，可此刻却莫名勒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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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她高考失利，只读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二本，也是那年，她和奶奶爆发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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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缠身，她时常梦见恶语相向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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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自己悄悄丢掉奶奶辛苦织的毛衣，以为不穿土气的毛衣就能挺直腰杆，不被同学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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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将毛衣丢入垃圾桶，就被奶奶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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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时，羞恼和惭愧交织，话语变成伤人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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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穿，很丢人，我的同学都笑话我，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再给我织这种毛衣了，我根本就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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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要再去学校看我了，你穿的破破烂烂的去看我干什么，生怕我不被人嘲笑吗，我们家为什么要这么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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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身体颤颤巍巍，一瞬间似老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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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到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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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庆幸终于可以不穿丑毛衣了，终于不会被同学嘲笑了，终于维护住了可笑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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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然，要不然你别喜欢我了，我连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自己。”江只垂下头来，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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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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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多年， 过往的一帧帧一幕幕，仿若就发生在昨天，一切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变淡， 反而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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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只一直很抗拒回忆这些，也不敢提及这些， 但在今天，莫名的，无预兆的，竟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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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很害怕让林安然知道自己的过往， 明明她想着如果能瞒一辈子就瞒一辈子吧， 那些愚蠢无知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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