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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的笑渐渐敛去了，一双眼睛像南洋进贡的淡茶色玻璃珠，无比透亮地反射着日头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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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别的话了？”她一边摆弄茶具，一边闲话似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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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满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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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和青瓜在隐秘处旁观，暗自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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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什么意思，萧大人要做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青瓜抓着青萍身后的辫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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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躲开她，道：“我家姑娘做事，心里一向有数，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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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向那边招手，嚷了一声：“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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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满起身说：“你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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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信你。”萧冉支着胳膊趴在桌上看她，无辜又残忍，“谁知道这是不是你计划的一环，再说了，江大人不会以为自己真足智多谋到了这个地步，事事都能按你的心意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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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满无言地抬起头，见了远处的大槐树枝繁叶茂，桂花金灿灿一片，煞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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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要说一句，这些日子我所做的不过是缓兵之计，你们有你们要做的事，我却也想窃取一段时间，来保护我珍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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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搭着两只脚，眯着眼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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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满不善言辞，拎起袍子，几度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又都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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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举步要走，却听得身后萧冉道：“难道…江大人你是惭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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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语气很玩味，像是手中拿着刀，随时要以剜出对方的心肺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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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萧冉近似呢喃地唤她的名字，又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无心无想，不通人意…看来并不是这样，你懂得多么多呀，甚至还懂得怜悯我。殿下远走平城，我孤立无援，不得不嫁给肃王，我猜你不会不知道嫁人对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吧？否则，你怎么如此介怀恪公主和亲之事？你也对殿下惭愧，因为你知道，她本可以强行攻城，但偏偏为了上京的百姓，她不愿再掀起业火，你利用这一点逼她退兵平城…心里也很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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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的语气比起剖析，更像是在说“你不好受我就很好受”，她晃着脚，笑眯眯道：“不过还是多谢你这番心意了，若月满你真像旁人所说，是个冷血无情的奇葩，我倒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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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满侧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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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勾着唇，说：“我怕杀不死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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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冷清的客栈里，竹秀正为林忱整理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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