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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帘后，一道消瘦的身影躺着，像是一片薄纸，被下几乎看不到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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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屋里的女使掀帘，林忱自己提着那可笑的木蒸笼，犹豫了下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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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徐葳蕤床边，半睡着的人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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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床上的人费力地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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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注意到她的面部僵硬，似是不大能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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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旁地侍女忙说：“您不是是天天念叨殿下嘛，大姑奶奶，人现在来了，您快宽宽心起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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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葳蕤恍恍惚惚地点点头，慢慢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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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看着她，心里不由自主地涌出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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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山上的时候，她的母亲便总是念叨着想死，然而直到现在也没有死成。上天是如此残酷，叫生命无限地延展下去，叫意气风发的人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叫已经破碎的故事荒唐无比地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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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开木蒸笼，端出还有热气的米糕，声音有些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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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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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说着，然而又想到，病成这样，不晓得还能不能吃这样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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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着，米糕就暂时没有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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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会儿功夫，徐葳蕤已经认得她了，然而，一旦认出来，那附骨之蛆般的眼神便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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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林忱，看着她腰间的玉符，眼中竟然迸发出垂死之人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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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支支吾吾地说不清话，但还是坚持道：“你…你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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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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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做到了…做到了！”徐葳蕤的声音在抖，脸颊也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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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徐家人告诉过她多少，抑或是她自己头脑不好才记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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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母亲可以放心了。”她忍住心里的酸，并不想再说什么凉薄尖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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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人都出去，才捂了捂眼睛，说：“最近天气凉了，母亲有没有喝什么补气养身的汤水？我在上京知道几个有名气的大夫，过些时候便叫他们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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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话，无意识地把盛米糕的盘子稍递得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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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徐葳蕤的眼睛只是偏向一旁，呆了好半晌，一把揪住林忱的衣襟，口中呜呜地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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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猝不及防，手里的盘子打翻在地，又白又软的米糕静悄悄地滚了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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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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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坐稳那个位置，不要像…不要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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